第五天指着另一张信纸说:“可他也说,晓南王虽没有不臣之心,但是看不上先太子郑英的。他心里有劝谏皇弟另立太子的想法。”
“他不是还没来得及去,郑丰识就死了嘛。就因为这个,上木也说晓南王不会是谋害郑丰识的凶手。要是皇帝死了,他还怎么劝谏?”
第五天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现在还剩下的既得利益者还有谁?”
“嘿,”
6淮洲突然笑出了声,“好像只剩一位了啊!”
苍耳一听这是要揭晓答案了,人立马精神了:“什么什么?排除法锁定凶手了?”
“郑芪。”
6淮洲和第五天异口同声地告诉了他答案,让苍耳免于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下去的麻烦。
苍耳说着就走到书桌旁,摊开纸张,边研磨边招呼第五天:“那还等什么?我们得赶紧给都城去信,让他们好好查一查这个郑芪。”
第五天盘腿坐在床上没有动:“查郑芪可能不那么容易,不过我们可以寄希望于都城那三位,能再好好查一查这一死一生的两位太医,或许能有什么没有打扫干净的尾巴。”
“有道理,抛开龙骨不谈,我觉得上木我们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
苍耳见第五天没有要过来写信的意思,自己提起了,“我该怎么说?信能送进皇宫吗?”
第五天到底还是没让苍耳来写这封信,从他手中接过了毛,润了润。提写字的同时,也没忘了回答苍耳的疑问:“还是找驿站送到郑抒意那儿吧,之后再让她找机会去跟上木谈。”
且不说皇宫禁地普通信件难以送达,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要是贸然往宫中送信,也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给都城去信已经是冒着一定的风险了,还是选个稍微不那么惹眼的目的地为好。
夜里,三个人躺在床上,6淮洲在中间,左边是苍耳,右边是第五天。
他听见自己左边的人在问:“哎,红倚说,还要大半年郑抒意才会来找咱们,你觉得这段时间会跳跃吗?”
然后右边的人答:“会吧。”
好像不需要自己操心了。6淮洲安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迎接他的还是一样的朝阳,预料之中的时间跳跃并未生。
锅里煮着昨天剩下的饺子,第五天在灶旁做了几个能快出锅的菜,肉菜居多。
预计的时间跳跃迟迟没有来,冬日的寒气散去,冰消雪融,春意盎然,鸟鸣枝头,6淮洲一家三口又在这个小院过了一个月。
算算日子,他们往京城的信如无意外,应该已经到了郑抒意手上,不知都城那边的调查怎么样了。
时间跳跃生在四月的某一日,等三人再次醒来,窗外原本含苞待放的桃花树叶子正欲渐凋零。温度和之前差不多,但四季变化,他们已经从百花盛放的春季来到了丰收时节。
院外有人行走经过,6淮洲一眼就看见那走在最前面的,是郑抒意。
重回到越国之后,历史上的时间跨越了七八年,每个人的体感时间也都经历了小一年,郑抒意却是第一次能跟异闻社老板6淮洲对上话。
为了不让太多人在门口惹人注目,郑抒意的所有护卫随从都进了院子,把小院挤得一下子满满当当。而郑抒意本人很是兴奋紧张。
一方面她知道,历史上的自己就是在今天丧命的,另一方面她是带着重要的消息要来告诉6淮洲的。
第五天写的信中提到,有了这份消息,害死她父皇的幕后黑手就基本能确定了。
除了郑抒意送来的,随行人员里还有人趁着她不注意,塞给了6淮洲一封信。
那人动作很小心,6淮洲也没追着他问,只是趁着第五天追问郑抒意,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展开信看了。
信是龙骨写来的,里面写了一些他背着郑抒意所做的调查。这里面所提到的,跟郑抒意带来的消息有多少重合或是相悖,还得一会儿去问问第五天。
将看完的信小心收好,6淮洲走回几人中间,听着他们针对案情的讨论分析。第五天的思路基本和他一致,他不太需要说什么,就一直听着,偶尔点点头。
天色渐晚,郑抒意带着这么多人不可能在这小院留宿,他们要到镇上才能找到能同时供这么多人住的地方。
前脚刚看着郑抒意和她带着的几个人奔着镇上的客栈去,后脚6淮洲就看到远远的几个面色不善的人在夜色掩映下,从远处走来。那些人都带着刀剑,目光直勾勾的,目标明显就是他们这里。
月光照在他们的兵刃上,显出阵阵寒凉。
眼看着回去也无用,石云镇这地方,地下全是石头,太子挖的地道还没挖通,现在只是一个浅坑,容几个人倒是没问题,可那群人的架势,远不是他们进去躲几天就能了事的。
6淮洲也懒得反抗了,就站在门口等着那些人来。苍耳和第五天似乎在喊他,然而他回头的时候,看到他们也都纷纷中了刀剑,命不久矣。
料到他们会在郑抒意被刺杀后也陷入险境,倒是没想过这么快,他们竟然会举家与郑抒意死在同一天。
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呢。这是6淮洲在郑怀舟身体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耳朵里嗡嗡作响了一阵,6淮洲晃了晃脑袋,眼前出现的是虚空的幻境,白色的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