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抵上额头,给老K把尾款转过去,随后陷入深思。
那些年里,关家待郗长林并不好。
关家主母言歆婷从不阻止她的两个儿子虐待、凌辱他,关佟也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闻不问。虽说是关家“养子”
,但除了在那座姓关的大宅院中长大外,郗长林和关家再扯不出任何关系。
哦,和关佟的血缘关系除外,毕竟当年郗长林的母亲郗纯受到关佟欺瞒,才同意怀孕生子。
和关家生意上有来往的合作伙伴,郗长林一概不认识;那些与关家强强联手的集团、家族,青年更是从未见过。
一个没有半点话语权的人,对关家有什么威胁?为什么关家想方设法要除去他?
难不成是那点可笑的血缘关系?
可他关家又不是有皇位要传袭,继承人要杀死所有血缘上的竞争者才能安心。
还是说,关家那两兄弟又发疯了?毕竟,当年他们不是没有试图杀过他。
郗长林越想越觉得奇怪,上次指使贾国平对他的车动手脚,分明计划周密、有所预谋,不是激情犯罪的结果,所以后面一点,完全可以排除。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落到了“为什么”
这三个字上。
贺迟向来能够轻易察觉出郗长林的心思,见他眉头微微皱起,便忍不住抚上去,说:“既然过几天剧组会动身前往宁海城影视基地,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回关家看一看。”
“顺便和关家那几个傻逼正面刚一刚?”
郗长林笑了一声。
“想正面刚也不是不可以。”
贺迟说完,竟开始逆着郗长林头发擦水,一阵快速揉搓后,刘海半数支棱起来,让青年看上去无辜又可怜。
郗长林朝天一翻白眼:“如果真是猫的话,现在已经动爪子挠了。”
接着话锋一转:“我现在还不能和他们正面硬碰硬,得先找出他们犯抽的理由。”
贺迟屈起五指,将被他弄乱的头发重新理顺,然后丢开浴巾,拿起一早准备在沙发上的吹风机。
轰轰的声音在VIP病房会客厅中响起,郗长林被热风一吹,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想睡觉了?”
贺迟低声问。
郗长林声音软绵绵的:“今天起得太早。”
贺迟边为郗长林做头部按摩,边笑:“说得好像你五六点就起了似的。”
“七点已经很早了。”
郗长林辩驳了一句。他现在眼皮很重,但脑子里东西太多,一种接一种的可能性不断涌进来,思维根本无法自主停止。
忽然的,郗长林灵光一闪:“关家和宫家都娶了或者打算娶言家的女儿,这会不会就是我和隔壁那个小傻子出事的方式如出一辙的原因?”
“你想说背后都有言家的手笔。”
贺迟将吹风从右手换到左手,替郗长林吹另一边的头发,“据我所知,宫二的未婚妻言栩,和关夫人言歆婷生的那两个儿子关系不错。”
他说完,没想到郗长林竟“啊”
了一声,抬起的眼眸中浮现了几丝茫然。
“你不知道?不,你是在茫然我会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