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王的嫡子三日内会进京,接应他的人将会面地点安排在了仙楼,你想方法替我把他留下来过夜。”
“是,国师大人。”
郗长林语调慵懒,说完之后,深深看了那人背影一眼,才从窗户离开。
卡——
第一段结束。
郗长林到场边换妆容。
这一场戏,易清波接到了牧奚北的命令,被一顶轿子从仙楼抬进国师居住的阁楼中,在临行前,她正对镜描妆。
对镜描妆这一部分在宁海城影视基地搭建的“仙楼”
中拍摄,第二场戏依旧是现在这个场景,不过背景时间在天光大亮的下午。布置成国师卧房的大殿内灯烛撤去,菱花窗大敞,一室明亮。
郗长林仰着头,瞪大眼睛,方便化妆师小姐替他描眼线,一边感慨:“女孩子真是不容易,不同的场合要不同的妆,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补妆,晚上回家还得花好久的时间卸妆。”
“对啊,我们女孩子活得可艰辛了。”
化妆师小姐很是赞同地点头,“偏偏现在这个社会中,很多妹子无论从妆容到穿着都ok到极点,而她们身边挽着的那个男人则一脸油、一身混搭风,简直辣眼睛。”
“这样的社会现状真的很令人愤慨了。”
青年一脸悲愤地附和。
这一段也被无处不在的摄像机大哥记录了下来。
终于化好了妆,导演让暂时休息的工作人员们都行动起来,楼阳也就位,与上一场一样,跪坐在屏风之后,不过由翻书改为了独自对弈。
郗长林从正门走进去,却不走近,就这么站在门侧,挑唇对楼阳轻笑。
这一场戏,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算,发生在吕啸归通过行为对易清波表露心迹之后,同样的,也发生在牧奚北察觉到自己养了十年的徒弟,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狼之后。
在清幽的楼阁中,国师牧奚北独坐矮几之后,落子数次,才对门口的花魁开口:“这一次的任务,是吕啸归。”
卡——
秦导又一次喊过。
第三场戏是易清波的素颜,但这个“素”
,于郗长林而言,并非铅华洗净的素。化妆师小姐姐还得将他的肤色往病态的方向调整,就连那唇,看上去也要苍白干枯。
导演喊下开始后,郗长林踉跄着脚步推门而入,几乎要被门槛绊倒,他漆黑眼眸中水光滟滟,泪盈于睫,却是狠狠一眨,将之尽数逼退回去。
“你真的要杀他吗?”
水蓝轻衣的人扶着门框,声音沙哑。
楼阳挑起眉:“难不成一个月的欢好,让你爱上他了?”
花魁在他话音落地之后凄然摇头:“我怎么会爱上他?”
“那就动手杀了他。”
书卷一搁,话音无情。
“我下不了手。”
郗长林声线颤抖,手死死抠入门框上,“他是你悉心栽培的接班人,他少年天真,他……”
他像极了你。
最后一句没能出口,那坐于几案之后的人猛地一掀眸,打断他:“你下不了手,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