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暖将他按坐在布艺沙发上,果篮随意的丢在不远处的茶几上。
“眀奕,饿不饿?粥喝不喝?”
祝眀奕怔忪的抬起头,他黑紫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低沉的声音与往常不一样,多了丝无法掩盖的冷硬:“不饿。妻……这是哪儿?”
谢琼暖伸手拿葡萄的手一僵,眼前的哥儿身上散发的气息不一样了,依旧冷冽却平白多了丝如何压制也无法掩盖的上位者的威压。
谢琼暖收敛起唇角的懒笑,凝了他一瞬,意味深长的回道:“这是我家,今天的眀奕可还想知道,我的过往?”
谢琼暖在竹篮内摘了一颗葡萄,她葱白的指尖慢条斯理的剥着葡萄皮,淡紫色的汁水,顺着她如玉般白嫩的手指往下滑,滴在地上。
“滴”
极其细微的一声汁水落地的响声,仿佛一道惊雷一般,惊醒了征愣在一旁的青年。
祝眀奕抬起头,他冷峻的脸上,显出一抹惊慌。薄唇张合,黑紫色的眸子带着两分迫切,只是到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口中,被她塞进了一颗葡萄。葡萄汁水溢入口中,味蕾传来的感官分明是清甜可口,他却无端生出一抹,甜味将尽的错觉。
眼前的人不知何时走到他的前面,她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再次看过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眀奕恢复记忆了对不对?”
两人之间太过默契,她能看出他的异常再正常不过,祝眀奕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妻主看出来了?往日种种如浮光掠影,子彻已恢复记忆。”
他说完,想要仔细看看她的神色,却见她只是垂着头,手搭在前方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
从没有见过这样淡漠的她,祝明奕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他低声道:“记忆中的明奕,与妻主认识的那个眀奕不一样了,妻主你可会嫌弃?他杀伐果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并不是善类,生下来便注定在权势利益中,起起伏伏。这样的眀奕,会手段狠辣,会冷漠无情,会手染鲜血。可是他也有一角温暖的地方,便是你……”
祝眀奕起身,展臂忽尔紧紧的箍住她:“我大凤太子凤眀奕,自生下来的那一刻,便注定,权倾天下,无所惧怕,即使此刻虎落平阳,深陷陷阱,也不惧丝毫困难。但是我怕你啊……琼暖,我怕你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即使我恢复记忆,我是天下人的殿下,却唯独只是你一人的眀奕。”
头顶上男子的声音清冽如九天寒泉,却无端多了几分铿锵错落的低沉。
谢琼暖微微发愣,她举起双手反抱住他的,一把将他重新按回布艺沙发上,她笑出声:“得了吧,太子殿下,要想当我一人的眀奕,往后您可不要再一意孤行,做些上山打虎之类的危险之事,毕竟你妻主我身娇体弱,好吃懒做,倘若没有你护着,指不定哪天饿死街头。往后若再做些危险的事情,定得想想,你可是有赘妻要养活的男子。”
谢琼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其实并不害怕他恢复记忆,转身离开。她怕的是,昨晚他昏迷不醒,性命垂危的模样。
原本她打算等他清醒过后一定要给他点儿惩戒,可是看着方才他那瞬间惶惶急急的神情,她终是狠不下心来,只得软下心肠不阴不阳的警告一番。
她不想再经历昨晚那番提心吊胆、无法安眠的夜晚。那种感觉太艰难……她已经不想再去回忆。
祝眀奕原本隆起的眉头微松,聪明如他,一点就通,原来她不是因为他恢复记忆才……
他低低沉沉的笑出声,捉住她葱白的玉手,讨好的保证道:“不会再有下一次,我指天立誓。”
“没有下一次!”
谢琼暖侧头,她杏眸微眯,拔高了声量打断他的话,见他点头,这才软和了神色,把他按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祝眀奕浑身一僵,他的手上还有她指尖冰凉的温度。
……劫后余生,倘若她想……他愿意……?LYDJZL?
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薄唇几不可查的翘起。
谢琼暖伸手怕了下他的额头,没好奇的笑骂道:“想什么呢?为妻可没有那么禽兽,脱衣服,换药。”
祝眀奕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可到底是恢复记忆的太子殿下,大场面见的多了,脸上羞赧的神色一晃而逝,很快的又消失无踪。
谢琼暖在心底遗憾的叹了口气,往后倘若再想看到他露出娇羞可爱的模样,怕是再不是容易之事。
茶几上放着个急救箱,谢琼暖随手拿过来,打开箱盖,里面一应急救物品皆有。
她动作极其熟练的扒开他身上的法兰绒睡衣,在他身上一阵涂涂抹抹。
凤眀奕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断升温的身体,五指成拳,松开握紧,仿佛不知疲倦一般,重复动作。
他紫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定在前方的白色药箱上,仿佛只有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上面,方能制止自己喉头深处的低吟声。
谢琼暖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上药的动作并没有停,坏笑出声:“眀奕可还想知道此乃何处?叫声妻主,我告诉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