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杏和几位宫女匆匆忙忙地把我扶到寺庙里的一个房间坐好,我坐下歇息没多久,就有几位僧人进来了,见到我,齐齐向我鞠躬说道:“皇后娘娘凤体安康!我们一定会为皇后娘娘日夜诵经祈福!”
我扶着椅子,勉强地微笑着。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疑惑地循着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披着袈裟,面庞俊秀的男子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屋子里七八位的僧人都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嘴里不停地诵念着经文。只有这个僧人抬起头,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我正欲张口想问些什么,兰杏却立即挡在我面前,朗声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皇后娘娘奔波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你们都下去吧!”
僧人们听到了都从地上起身,齐齐对着我念了句:“阿弥陀佛!”
就都下去了。那位奇怪的年轻僧人走得时候不停地回头望着我,嘴角涌动,仿佛想说些什么。
屋子里的僧人都走后,一名年老胡须花白的和尚走了进来,慈眉善目地对着我鞠了一躬。我猜测他可能是方丈。果不其然,他对着我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凤体安康!老衲是泰和寺的第八十八任方丈,法号慈心。皇后娘娘称呼老衲为慈心即可!以后在寺里皇后娘娘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叫下人来通知老衲一声即可!”
我点了点头,说道:“慈心方丈真是妙心仁善!兰杏,赏!”
兰杏端着一盘珍珠上前,慈心方丈赶紧摆手说道:“不可不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戒色戒财……请恕老衲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皇后娘娘的赏赐!”
我说道:“慈心方丈多虑了。这盘珍珠乃是皇上特意赏给泰和寺的,意祝泰和寺香火旺盛,祈佑我秦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慈心方丈这才连连额,嘴里说道:“正是正是!慈心这就代泰和收下,叩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大恩!”
慈心方丈接过珍珠就俯给我磕了几个响头。我没有阻止,微笑着领受了。屋里的人都散去后,天色已经黑透。兰杏给我打了盆水,服侍我更衣沐浴后,就熄灭了屋里的灯,退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安稳。那个僧人的面庞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好痛……好痛……痛得让我无法再继续睡下去!
忽然窗边传来几声轻叩窗沿的声音。“谁?”
我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却无人回应。我勉强撑着浑身无力的身子起来,耳边却传来兰杏的声音。
她似乎在跟人起了争执。我碍手碍脚地走到外屋的门边,借着门的缝隙,悄悄地往里面看去。
昏暗的烛火下,兰杏背对着我,张开双手。屋子里总共有三个人,一个居然还是我白天见过的那位奇怪僧人,还有一位面对着兰杏跪在地上,不停地用衣角拭着泪。
“你们还是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我总不可能进去跟娘娘说有客人想要见你吧?”
兰杏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秋離……秋離……这么说那真的是秋離没错!兰杏,求求你,求求你了!我就见她一面,你看我现在都已经出家了,对世俗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唯独对她我心中还存了份念想……你就让我见她一面……就一面可好?”
细细柔柔的声音传来,我侧耳倾听,应该是名尼姑。
“小姐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是说了吗,她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她对你们也没什么印象了,你就算见到了她,她也不认得你们了。既然你们选择了避世红尘,为什么不干脆选择放下一切呢?”
兰杏皱着眉头说道。
看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从暗处走了出来,说道:“兰杏,是谁呀?谁想要见我?”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我之后,兰杏惊呼道:“奴婢该死!是奴婢把娘娘给吵醒了么?”
我没有说话,那名跪在地上的尼姑满脸泪痕,愣愣地看着我。忽然一声惊呼:“程秋離!真的是你!”
就猛然扑上来抱住了我!
我顿时被吓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幸好兰杏反应还算机灵,对着旁边站着的僧人使了个眼色,说道:“这里可是娘娘居住的屋子,要是弄出个什么大的动静可就不好了!”
那名僧人的眼色百味杂陈,终于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紧抱住我尼姑的肩膀,轻轻地说道:“清越……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名尼姑从我的肩上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缓缓地松开了紧抱住我的手。跟着那名僧人缓缓地从屋子里出去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还悬在半空中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清越……”
我的嘴里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