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恢不恢复记忆,对秋離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她现在能活得那么开心,就够了!”
“皇上,臣对娘娘做头部针灸治疗,并不只是为了恢复娘娘的记忆。据臣观察,娘娘失去记忆的原因,主要就在于体内毒血淤积上升到了头部,导致头部气血不通。如果能打通头部气血,也许能延续娘娘的寿命……”
“我都已经说没必要了!秋離身上的毒我自会有办法,但过去的事情终归是过去了,朕现在只希望秋離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至于以前,至于过去……胡太医,我想我的意思你能懂!”
胡太医叹了口气,看秦昊这神色,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于是便不再多言,对着秦昊鞠了一躬,说道:“臣告退!”
就下去了。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到了秦昊来到了我身边,轻轻地抚着我的额头,微微叹气。
“程秋離,我决不会让你死的!我绝对会让你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睡意朦胧,不停地袭来,我终于渐渐沉入黑暗之中。心里的诸多疑问,却不知对何人说。胡太医之后再也没给我做过针灸,而我,在以后的每天夜里,都不停地开始梦魇。
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各种各样的人不停地在我的梦中出现,他们的嘴里都呼唤着同一个名字,“程秋離……程秋離……”
每次从梦中惊醒,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一双清灵又悲伤的眼睛。
身穿白衣,一身出尘不染的翩翩公子,他就在黑暗中,不言不语地静静伫立着,望着我……望着我……那双眼睛充满着不可言说的悲伤。每当我站在离他遥不可及的地方望着他,试图走过去的时候,他却总是摇摇头,摇摇头,仿佛就这样看着我,他就已经觉得非常知足了……
“不……不要走……不要走……你是谁……你是谁呀……”
我从梦中呼喊着醒来,秦昊就在我旁边,伸出袖子为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秦昊温柔地为我擦了擦额角,我摇摇头,用着不怎么连贯的语言,对他描述了我梦里见过的那位白衣公子。
秦昊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苍白,我的声音却越说越小。“你就是想多了。”
秦昊冷冷地说道,“现在离天亮还早,你再好好地睡会儿吧,程秋離!”
秦昊说完就侧身躺下了,我只是怯怯地看着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那位公子是谁?每当想到这里,我的头就无比地疼痛。
想问却又不知从何处问起,但心里的一种感觉却不停地涌现上来,我想知道他是谁。
看着宋玉现在那张充满笑意但又冷淡疏离的脸庞,我就想起了梦里的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笑的肆无忌惮的女子。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不同。
“皇后娘娘……”
宋玉见我久久地不说话,有点惶恐地叫了我一声。
“嗯……”
我的心里顿时有了一股浓浓地失望和悲哀,我拉着宋玉在椅子上坐下说道:“我没事,玉贵妃前来,可是为了何事?”
宋玉的嘴边露出了一丝不着痕迹的微笑,“臣妾这次前来,是为了皇后娘娘此次去泰和寺中的事!”
“泰和寺……”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嘛……秦昊他干嘛这么兴师动众的,真是的!”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宋玉握着我的手猛然就握紧了,我顿时一阵吃痛,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宋玉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起来,我一时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我……我的意思是……是……”
“皇后娘娘自己可以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但怎么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呢!”
宋玉打断我的话,开口说道。
“额……”
我愣愣地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