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没带在身上,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能派上用场的工具。呼救也无济于事,嗓子本来就哑了,几经叫喊,眼下几乎不出声音。更糟糕的是,很显然这栋楼已经人去楼空。
只能坐等别人来现自己了。可又有多大可能xing会获救呢?
平时习惯用手机看时间,不戴手表,现在连确切时间都不知道,似乎过去很久了。乐观的估计是所有学生正在教学楼或者体育馆狂欢,现实的估计是大家已经尽兴而归。
最糟糕的是明天是星期六,后天是星期天。
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会被关在这里两天三夜,饿死之前兴许会冻死。把希望寄托在肇事者良心现主动来放自己出去上?她最好良心现。
黎静颖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以使身体保持温度,虽然披着羽绒服,但下身却只是光腿穿着演出长裙。
时间在这里失去维度。
走累后她蜷缩在门口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推力,黎静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门开了。
张开的角度里喷薄出光线。风间逆着光抱住浑身冰凉的她,如释重负地长吁了口气:&1dquo;终于找到了。”
&1dquo;怎么找到的?”声音非常轻。
&1dquo;能站起来吗?”
女生点点头,搓着麻木的小腿,在搀扶下站直了。
&1dquo;我看见外面满地的零钱了,是你从门fèng下塞出去的吧?”
&1dquo;抱了一线不切实际的期望,幻想经济比较拮据的校工碰巧现会过来捡拾,现抵住门的拖把。”
&1dquo;很大胆的想象,不过还是没把我这个金星人考虑进去。”
&1dquo;舞会结束了吗?”
&1dquo;凌晨一点半,人早走光了,这个点马路上可能连出租车都打不到。这样,我们先回教室拿东西,然后我叫车送你回去。”
风间给家里去了电话,黎静颖也执意要打电话给自己家。各自通话结束后,教室里又寂静下来,彼此都觉得尴尬。
黎静颖趴在桌上随口问道:&1dquo;我们班的舞会岂不是全毁了?”
&1dquo;没你当然毁了。领舞失踪,人心大乱,开场音乐播放数个八拍无人出场,变换队形时杂乱无章。集体qíng况我也不了解,光忙着找你。只能指望下周一赵玫的小道消息了。”
&1dquo;我相信,一定会相当jīng彩。”女生刻意qiang调了&1dquo;相当”二字。
男生蹙了蹙眉头,听出话中端倪,但不敢妄加猜测,小心翼翼地问:&1dquo;你的意思是?”
&1dquo;你以为是谁把我关在盥洗室?”
&1dquo;赵玫?”
&1dquo;除了她还有谁知道我出没在那个偏僻的地方?是她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1dquo;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黎静颖飞快地扫了一眼男生诧异的脸,低下头:&1dquo;你说呢?”
可笑的是风间,对朋友们的恋qíng走向都看得异常清晰透彻,一直是冷静睿智的观察者甚至netg茫然无知。现在他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冬季的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黎静颖家的车和风间家的车几乎同时到达学校门口。司机还没把车停稳,黎静颖的妈妈就从车后座跳出来,像奔向小jī的母jī一样张开双臂:&1dquo;小颖——”
风间远远看着都笑:&1dquo;喔——”
黎静颖有点不好意思:&1dquo;我妈就是这样。拜拜。”
&1dquo;拜拜。”
目送女生迎上母亲坐在车里渐渐远去,风间感到风异常地刺骨。他从避雨的门檐下跑进车里,谦恭地对司机微微颔:&1dquo;不好意思,这么晚请您过来接我。”
第六话
(一)
到家时雨已停了。屋子里闷着一股混合酒气的怪味。
风间把一楼大厅的窗户全部打开,接着走向楼上主卧室,把酒瓶从倚着netg沿不省人事的母亲手中取走,抱她上netg,为她盖好被子,才回了自己房间。
如果要细究风间xing格中哪些是遗传自父亲哪些是遗传自母亲,那&1dquo;冷漠利己”的基因一定是来自于父亲。
(二)
圣诞余温未消而元旦将至的季节,一个周末远不能消减学生们浮躁的激qíng。夏树走到校门外时已经听见里面的喧嚣是往日的数倍,没想到自己即将成为这种亢奋的受害者。
以前夏树最讨厌的的事物中有学校制服这么一样,但转学后一直买不到制服,每天只能穿便装,却让夏树感到不自在。麻烦还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