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你都知道我们俩看得不热闹还穷短信。哦,说到很久不联络的,我忽然想起来,前天我去买菜偶然碰到常奶奶,她说她家阿树从四川转回来了诶,而且就在你们圣华。”
&1dquo;嗯。”女生闷声应道,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qíng。
妈妈感到奇怪:&1dquo;原来你已经知道啦?怎么也没听你说呢!”
&1dquo;她跟我同班。”
&1dquo;哈啊?这么巧?阿树现在怎么样?变化大不大?”
&1dquo;没怎么变。”
&1dquo;哪天喊她来家里玩啊。”
赵玫没有答话。手机光标停在联系薄的某一行上,区别于其他名字的两个字&1dquo;阿树”被深蓝的背景色衬得晃眼,从这个名字,联系薄又重被翻开。
循环的开始,好像分割时间的,日界线。
(十)
过年和不过年,在风间看来似乎都一样。谁也无法想象,z在学校叱咤风云近乎完美的风间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非常可悲,他的完美其实只因自卑。
母亲爱上的是有妇之夫,父亲本身有家有室。因为风间的存在,母亲没有在人老珠huang之际被抛弃,而是被安置在了远离父亲家的一所豪宅。但是父亲终究是个冷漠的人,和母亲之间早已经没有丝毫感qíng,他的生活里也不乏鲜的爱qíng。偶尔莅临这所房子,只是出于身为人父的最后一点点自觉。
年三十这一天,合家团圆,但风间家向来没有团圆的可能xing,注定了母亲的伤心。已经习惯于酗酒的她早早地不省人事已成了多年惯例。
男生为母亲盖好被子,退出房间后,在屋外翻天覆地的喧嚣中感到寂寞。
他独自在电视前坐了一会儿,喜庆的节目也不能改变整个客厅的冷清气氛。关上电视后,他穿上外套出了门。
步行过不太远的距离,男生在鱼龙混杂的居民区站定,仰望着唯一一个黑dongdong的窗口感到诧异。
刺骨的风刮过脸颊。
因为接近零点,许多人家拿着鞭pao下楼燃放。风间站在震天动地的声响中忽然被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所淹没,他一直仰着头,掏出手机,拨了那个从没有打过的电话。
可是,传来的却只有循环不断的待机音。
第九话
(一)
奶奶家住不大,夏树已经随父亲和继母搬回了自己家。
睡了不到五小时就又被爆竹声吵醒,夏树习惯xing地取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却被未接来电数吓一跳。忙不迭点开查看,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因为还有好些亲友的贺年短信需要回复,所以决定对未接来电暂且搁置不管。
回复到第十几条,光标突然停下。
件人小玫
夏树揉一揉忽然模糊起来的眼睛,这才看出短信内容。
&1dquo;明天见一面吧。”
旁人看了也许会皱眉。太生硬的一句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自说自话就做了决定。想象赵玫一贯的说话语气就更觉得居高临下,和节庆气氛毫无关系。
可即便如此,对于夏树,却具有使全身力气都迅流失、甚至连拿着手机的那只手都有点吃不住力的魔法。
约在了赵玫家小区的健身中心见面。
夏树用的字眼是&1dquo;老地方”。
赵玫住的小区不算很高档,所谓健身中心不过是一块隔出来的水泥空地,里面象征xing地有几个中老年人伸伸胳膊扭扭腰的器械,平时很少有人光顾,尤其冬天。水泥空地的边缘有个更不起眼的小沙坑,上方是轮胎做的秋千,正好两个。
从前放学回家是两个女生在这里分别,却总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坐在轮胎秋千上把未尽的话题聊完,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说起彼此都熟悉的地方其实还多得很,但唯独这里特别。夏树想回到原点。
两年前就是在这里翻脸。
就在几天前刚回家时,夏树还意外翻到了从前的相册,其中大部分小学和初中时代的照片都有赵玫的身影,有时两人合拍,有时还有别的同学。小学时赵玫只比自己高三公分左右,到了初中忽地变成了高半个头,这个高度差因为存在的时间太久而改变了某些很微妙的心理属xing,比如后来的夏树每当走在比自己矮的女生身边,都会感到说不出的别扭。
初中的制服。net秋装是土得掉渣的深蓝色运动装,口袋镶着白边;夏装却很漂亮,白衣黑领的水手服配百褶短裙。赵玫的长腿简直让人嫉妒。如今再看起来,当年的自己,眼睛不算太大,嘴唇很薄,下巴尖得要命,又不爱笑,早早地就没有了小女孩的可爱感,一副不讨人喜欢的模样,除了当时留着过腰的黑直长这点不同,其余都和现在一个样。天知道为什么当时同学普遍都觉得自己比赵玫漂亮。
没道理。或许是大家审美观都有问题,或许确实想赵玫最后说的那样——
&1dquo;别以为你真的漂亮、真的了不起,只不过是你装可怜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你觉得他们真是喜欢你?他们只是可怜你!把不幸的身世当武器的人最卑鄙!”
夏树找不出什么话去反驳,因为赵玫不是无理取闹。事实就是从小到大所有赵玫喜欢过的男生全都喜欢上了夏树,一个也不例外。如果无论长相和xing格相比,夏树都没有太多优势,那就只能解释为她无意中确实利用了很多人的同qíng心。
无心地透露只言片语,又勉qiang地维持活泼开朗,轻易地让别人看见两面的自己,生出想要关心这个不幸却又坚qiang的女生的念头。
其实夏树,潜意识中很期望得到这类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