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蜜拉不动。
琴雅说:“不要装睡。”
潘蜜拉还是不动。
她便腾出一只手来,将魅魔散在颊边的头拨到耳后,指尖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描摹着对方的轮廓与眉目。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琴雅还是不知道那份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是否是自己软弱耽溺的自欺欺人,虚无缥缈的一厢情愿。
最终蝴蝶停留在玫瑰花上。指腹轻轻触碰唇瓣,那份柔软与预想中如出一辙,些微的热度传导而来,叫人不禁去想,魔族与人类到底有着什么区别?
魔角和尾巴收起来,就容易让人忘记面前的人是魔族,就会让人以为,这完完全全是一个人类了。
若她是人类……
指尖传来一阵湿意,琴雅回过眼来,就看到潘蜜拉也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正啄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地在齿间磨了一下。
“您在做什么?”
刚醒来的声音略有些低,笑意也轻。
琴雅没抽回手指,静静地凝视回去,不让人轻易看出自己的心慌。
“我在想,”
她说,“你的这张脸,是不是也是特地为我而打造的。”
舌尖轻轻挑了她的指腹一下,花瓣摇曳着,先一步离开蝴蝶,玫瑰说着模棱两可的谎言:“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您也被我的美貌迷住了,对不对?”
琴雅倒是为潘蜜拉这样的表现松了口气。醒来的潘蜜拉,一言一行都太“魅魔”
了,这样反而令她能够招架。
顷刻之间,她从美梦中抽离,回到现实。
“我有我自己的玫瑰。”
琴雅说,坐起身来。
魅魔躺在她背后,没接茬,在她要走的时候,腰间又缠上来一根尾巴。
不紧,但是满打满算地圈了一整圈,琴雅一怔,回头。
“干什么?”
“您去哪?”
潘蜜拉说,“我以为我陪了您一晚上,现在轮到您陪我了。”
琴雅眉毛一挑:“歪理。”
“我倒觉得很有道理,”
潘蜜拉笑盈盈,“您想,我昨日才从圣裁庭死里逃生,以我们的关系,今天怎么也该卿卿我我甜甜蜜蜜一阵。”
“你的意思是像上次那样,要我陪你一整天?”
“您知道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
琴雅捉着缠在自己腰间的尾巴尖尖,抚摸着那武器锋利的尾端,有些好笑,但又不得不承认,潘蜜拉说的的确是对的。
“我好像被你套进去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