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勇抓起自己的手,便向殿外跑去…
月色皎洁,映得夜色如白日一般清晰。宫殿琼宇皆被这玉色笼罩,仿若仙境一般…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带他去何处,但只觉得无论去哪里,只要能与他在一起,便都是好的。夜空下,自己的白色裙裾和他的金黄腰带在晚风的吹拂下相互交错,浅草在脚下出细碎的声音…
可逐渐,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松开了自己,而那个背影也逐渐远离,似听不到自己的一声声呼唤…
仿佛只是一瞬间,寒风扑在自己的身上只觉刺骨地疼…
“小姐,小姐!”
似是游荡的魂魄被突然唤回,眼中模糊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床榻之旁哪里有杨勇,只有佩儿哭肿了的双眼。
原是一个梦。
白日的种种又被悉数回想了起来,心中仍是有些余悸。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这平日柔软的床榻今日却异常地硬,睡的全身生疼。再一瞧,这房间装饰极为简陋,连那窗子竟都漏了夜风,显然已不是东宫之中!不禁更为慌乱,拉着佩儿的小手道:“佩儿,这是哪?”
佩儿终是年龄小,此刻见云凌这般憔悴,“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小姐!这是兰若寺!小姐,您黄昏时额头烧得滚烫,独孤皇后竟让人连夜将你送来了兰若寺!”
见佩儿哭得这般伤神,云凌即便心中苦涩,也只微微一愣,面上倒也不显露出来。片刻,她虚弱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佩儿,你不是在东宫之中吗?”
佩儿用袖口抹了抹哭得满脸的泪痕,呜咽道:“奴婢是被一个小太监硬生生地从东宫抓去了重阳宫,然后就被塞进了一架马车,就见到了已经昏迷了的小姐你!”
好个独孤皇后,还当真是着急地不行!
紧紧握拳,两寸长的指甲直掐进手掌的肉里,刺得生疼。这般屈辱,如何是她云凌能够忍受的?!
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唯一的指望,不过是…
“我的信呢,有没有交给太子爷?”
佩儿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哭诉道:“奴婢一直盯着,可是今日太子爷不知怎么,竟一直没有回东宫来。”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云凌的那封书信,“小姐,奴婢实在是没机会啊。”
心一点一点的沉进了深渊,漆黑的望不见底。这最后一根线,也便这样断了。依着独孤皇后这般盘算,恐怕是要杨勇回到东宫之后,即便将宫中翻个底儿朝天,也是再也寻不到自己与佩儿了…
咱们的缘分,当真这样浅吗?
“大半夜的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外不知是什么人,粗鲁地拍着云凌房间本就破烂不堪的木门,扯着嗓子嚷道:“再嚎就将你们扔去山间里喂狼!”
佩儿虽是奴婢,却也跟着云凌从小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长大。这样两个姑娘,初来到这样一个破烂又陌生的地方,如何能不心中害怕?此刻突然听见这样一声,直吓得胆战心惊!
听着门外那人是个女子,可嗓音却异常粗犷,底气十足。从窗上的影子看,大抵是个约莫着三四十岁膀大腰圆的老尼姑。
饶是云凌自小胆大,此刻竟也不敢言语一声了,只紧紧地捏着佩儿的手躲在床上。佩儿更是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只呆呆地望着云凌,细嫩的脸颊不停抽搐着。
“别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如今到了咱们这,就给我老实点!”
那尼姑听闻里面没有声音,尤不解气,又是拍着木门嚷了一句,而后才骂骂咧咧地离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