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姑连忙把花瓶翻了过来,果然瞧见了印在瓶底的图案,“这是……”
沈贵妃蹙眉又认真看了一会儿,才惊讶抬头,“是张家的标记,这个花瓶,出自张家?”
她立即往后退了退,要知张家如今就在大牢里关着,皇上对其深恶痛绝,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她这个时候弄来张家的东西,不是找死吗。
萧渊瞥了沈贵妃一眼,淡声说,“花瓶是我特意找人仿制的,而正品出自张家铺子,独那一件,价值不菲,早已经被张家拿来送人了。”
沈贵妃一时没想明白萧渊的用意,“四皇子想让我做什么?”
萧渊睨了眼睨的茶水,缓缓站起了身,“贵妃娘娘仔细想想,您在宫中应该见过臻品。”
沈贵妃一惊。
臻品在宫中?
“四皇子的意思是,宫中有人和张家勾连?”
萧渊微微点头,沈贵妃不用查,立即就猜到了臻品在谁的手中,四皇子这是要对宁妃母子出手了。
“过几日宫中不会太平,你尽量早些把她送出宫去。”
沈贵妃回过神,微点了点头,“四皇子放心,等我身子好一些,就会让安安回府的。”
萧渊没再久等,夜色漆黑如墨,主仆二人在贵妃殿中来回穿梭了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宫墙中。
玉姑姑回来禀报,“娘娘,人走了。”
沈贵妃扶着贵妃榻上的扶手,身子松懈了下去,“真是想不到,他的势力竟已到了可以在宫中来去自如的地步。”
玉姑姑拧着眉,好半晌才说,“娘娘,四皇子那么维护表姑娘,您的计划是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沈贵妃狠狠瞪了一眼,“本宫之所以受他掣肘威胁,不就是因为没人可以依靠吗,若是安安嫁给了他,你觉得他还会对我这个母家姑母做什么不成?”
“等木已成舟时,我也都是在帮他,就算看在安安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事后要面对的艰难不算什么,若是沈安安坐不上四皇子妃的位置,一切才真的是空谈。
“那……可要老奴把表姑娘请来?”
沈贵妃目光定格在那个花瓶上,锋利的眸子微微眯起,“不必了,让她好好歇着吧。”
“是。”
玉姑姑应下,过去将花瓶小心的收了起来。
沈贵妃,“你明日去趟御书房,就说我病的厉害,想见见皇上。”
——
沈安安回了寝殿,换衣梳洗后并没有上榻,而是坐在窗棂前吹冷风。
宫里的风远不及宫外的风大凌厉,或许是被这四四方方的宫墙给遮挡住了。
墨香给她披上大氅,又递来了一盏热茶,“姑娘,您是不是想府里了?”
沈安安点点头,双臂伏在窗棂上,看着院中的景色,琉璃盏照到地方都是明亮的,每一处都尽显奢华。
“这里就是贵妃娘娘向祖母所描述的富贵堂皇。”
墨香抿了抿唇,也顺着沈安安的目光往外看去,“好看是好看,就是……奴婢怎么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我也这么觉得。”
沈安安点头说。
她对沈贵妃没什么好感,因为今日一切都是当初她不顾家中阻挠奋不顾身想要的,就好像上一世的她,不论最后落到什么田地,都是咎由自取。
可祖母年纪大了。
她虽每每提及沈贵妃时,都是恨铁不成钢,说与她早断绝了母女关系,可沈安安知晓,她心里,是一直牵挂着幼女的。
祖母从来不问她在宫中的状况,可父亲几乎每次写信都会提及,每次得知沈贵妃小产生病,她老人家都会坐在院中,沉默许久。
沈安安并非可怜沈贵妃,更不想待在宫里,可也不想,沈贵妃当真在这深宫中被害死,。
冬季,予老人而言是最难熬的,她要护着祖母。
“大梁建国才一百多年,这座宫殿中就已经死了不下二十位嫔妃,怎么可能不阴森。”
冷淡平静的声音突然在窗棂外响起,沈安安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个激灵站了起身。
她偏头去唤墨香,却见她不知何时躺在了地上,显然是昏了过去。
“还以为你长了一颗豹子胆,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窗棂被推开,露出了一个颀长的身姿,男子冷峻的面容仿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让人心中生畏。
沈安安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手指轻抚了胸口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了呼吸。
“你干什么?”
深更半夜,他是要吓死活人吗。
“碰巧路过,听到你提出怀疑,故而替你解惑。”
沈安安都气笑了,“我用你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