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叫明路轶,是这支救援队的队长。”
他对着婆婆的师父说话,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宋难竹这里瞟。没办法,十六岁的小女孩,瘦瘦条条水灵灵的。
宋难竹心道:知道知道,还是以后的秘密集中营训练官,是她的顶头上司。
她上辈子不知道怎么瞎了眼,十分“看得上”
这位长官。可能是少女从小长在深山老林里,见过的男的只有隔壁张二愣子和镇里的商人贩子。第一次看到这么高大壮硕的男人,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话,很难不春心荡漾。
想到这,她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一张冷峻的面孔,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
心里看着这男的是越看越不耐烦,竟一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如林枫”
明路轶见少女一直忧愁地望着窗外,只想说说话,缓解她悲伤的情绪,却听到这么一句
“不如什么?”
他反问道。
宋难竹红了脸,想就想,你怎么还说了出来!
明路轶见少女久久不答话,只当她害羞了,轻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宋难竹看他表情就知道,这死男人一定以为自己爱上他了!上辈子他就是这么吃定她的!
让她放弃了训练营中退休的宋师长的青眼,硬是去了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队长麾下,真是悔不当初!
回过神来,宋难竹想,现在还是要依靠一下他的,毕竟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婆婆和师父需要照顾。
她露出羞涩的微笑:“我姓握,叫握嫩跌。”
明路轶:“。。。?”
哎呀,婆婆笑了,拉了她的手说:“这是我们家阿钝,小孩子害羞。”
宋难竹:“我不是害羞,我纯粹恶心。”
这男的借着她当卧底的功劳一路攀升,却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最后,甚至背叛人类阵营,使很多人坠入深渊。
训练营不似正真的军中,都是改造过后的青年男女,甚至很多小孩子,他们要经过痛苦的基因改造,长出皮毛,伪装成动物,越小的孩子越是像,将他们像动物一样豢养,让他们习惯自己所变成的动物应该有的习性,这些人多半用来伏击肉食动物,被活捉来的动物,都成了实验室的实验品。
稍微天资好一些的,便送去当卧底,就像宋难竹。
他们即是人,又是一种动物,且不说基因改造的痛苦,训练的过程,是及其需要耐力的,是以训练营源源不断的送进来人,出去的却只有一点点,剩下的,都成了喂养实验品的尸体。
训练营,是及其残酷的。
一路再无言语,几人被带到了基地。蒙上了头套,坐着直升梯,带入地下城。明路轶给他们安排了一件屋子。
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宋难竹环顾四周,没有窗户,只有白花花的墙,和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家具。婆婆念念叨叨地放下简单的行李,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林枫!林枫!出门前忘记喂了!”
宋难竹看着可爱的婆婆,婆婆年纪大了脑子有点不好使,她笑了:“婆婆你忘啦,现在没有林枫啦,什么动物都没有啦。”
说到这,竟感到一些酸楚,师父说因果相续,那么如今人类的结局是不是他们这几千年的因,造就这一恶果呢?
地下城如今情势不稳,多个国家共同主导东南片区,是以鱼龙混杂,各国军方交错,自动物变异伤人事出不过四十八小时,几千年来没出过这么危害全人类的动乱,实在是叫人措手不及,难以安排。
宋难竹安排好婆婆和师父,嘱咐好他们千万不要出门,自己探听一下情况。
从大楼里出来,眼前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天空是灰蒙蒙的,这一栋大楼看不到顶,远处传来轰鸣声,想必是在扩建,这里没有阳光,没有街道花朵,地上是厚重的尘土。各个不一样的面孔在眼前焦急地走来走去,哭喊声混杂着血腥味,不停有人从直升梯里下来,或缺胳膊或少腿。
尽管上一世已经看过这样的苦难,如今再看,还是感觉心痛。
宋难竹知道,不久后就会有一场大动乱,这个地下城本来就是应急避难用地,扩建度赶不上救援度,地方根本装不下,他们来到的晚点,就只能躺在大街上了。
何况大多数人的伤来自于动物撕咬,没有那么多狂犬疫苗,疫苗价格被疯抬,大多数人,只有等死的份。
这里各国人都有,多的是金三角地区混进来受难财的,器官贩卖,人口买卖,何止一个乱字了得。
只希望训练营的人快点找上门来,只有她进了训练营,婆婆和师父的生活才能得到保障。
她算了算,时间快到了。
宋师长,该来巡查了
地下城初见起色,人手大量不够,于是采用不同楼层定时取餐。总的来说,就是每到一个时间点,不同楼层的人按照规定的不同时间点下楼取餐,这也是入住地下城大楼的人一天当中可以出去的唯一方法。
故而每每有耐不住寂寞的老头小孩趁此机会下楼散散步,久而久之,同一层的老头老太太们都混熟了。甚至还能利用那取餐的二十分钟里跳一支广场舞。
住了小半个月,宋难竹每每下楼取餐必要和门口的大爷打一桌乒乓球。
按理来说,地下城万万不可能有乒乓球桌的。但是楼中大爷多,这乒乓球桌是用了几块工地捡来的破木板子拼凑起来的,桌子脚用的是几块平石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贡献了一条黑丝,拴在木桌子中间,做了隔网,竟然让这个球桌有模有样的。
今儿宋难竹照样下楼取餐,排队选了三份餐盒准备拎了走,突然一只带着金镯子的手插了进来。
“欸?我刚才看见了,这份里面有鸡腿,这份我要了!”
顺着白皙的手臂向上看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