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留下什么线索吗?”
沈言将灯芯挑了挑,房间霎时明亮了好些,阿一甚至能看清她眼底翻涌的怒意。
“阿三说有一瞬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消匿不见了。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实说,他们还鲜少遇到这般情况,看来那些人的来历倒是值得探究。
烛火跳了跳,和扬只听到沈言指尖一下一下敲在桌面的声音,良久,才听到上首传来声音:“他肯定还会回来,着人重点看住书院周围!”
“是!”
那伙人的底细没摸清,贸然追过去不是她的风格。再说了,算术题的答案魏君遇还没说要怎么给,王符还在衙门里,事情没个了结,李叔肯定还会回来!
……
第二日一大早,沈言将这消息告诉魏君遇时,对方却不见半分意外。
“你早就料到了?”
魏君遇夹了个肉包子放进沈言碗里,不咸不淡道:“那伙人既能助李叔犯下两桩命案,难道会看着他被我们逮捕么?不过你方才说,在岐黄街附近消失的?”
沈言点点头:“是,想来是早前就在何为应家附近便扎窝的地方。”
魏君遇指间微微收紧:“旁边是杨絮街,是冶州府的富人街,王符家就在那。”
沈言心头一跳:“这样对何为应下手的同时还能暗中观察着王符家中的情况?”
魏君遇放下碗:“没这么简单,而且我一直没搞懂的是,李叔和这三人的关系,他不是那等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人,但他好像用尽了法子要杀他们……”
沈言也不解:“查到的结果并没什么异常,难不成是李叔和他们有旧仇?但他一个书院守门人,能有多大仇?又怎么认识那种人还能让他们助他的?”
武功上乘,手段也不差,这样的一群人,有什么理由去帮一个普通的书院守门人?
魏君遇眸子微眯:“你太小看这个地方,还有这里的人了。”
每年来这里视察的官员能好好活着回京已经算不错了,五六年前有个刚上任的巡抚被派到这,不过三个月便摔断了腿回京修养,没能完成皇命不说,命都快搭进去了。
但每次他们回京复命时的措辞,皆是冶州安宁和乐。越是平静,越有问题。
“我们要查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匪徒,也不是不顾百姓不择手段捞钱的贪官,是藏在这块平静下面,想要毁掉这片土地的恶念。”
沈言被他一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现在题解了,暗道也找到了,你要怎么把答案给凶……呃李叔?”
魏君遇用湿帕擦着手,眉梢微扬:“自然是用他的法子。昨天我看了,底下的河水往书院墙外去是顺流,找几个大点的竹筒写了答案放进去丢水里,看水流向,最终出来的地方,就是李叔出入的地方。”
太远了容易被人看见,书院附近就是最好的地方。
沈言垂眸深思,无意识地咬着包子,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忍住想去戳的想法,魏君遇转开目光道:“待会儿如果有人来取竹筒,让你的手下去捉人就行了。”
沈言回神:“啊?我的伤不碍事的!”
说着,还摆动了两下以作证明。
魏君遇:“我是让你贴身保护我。”
“哦……”
沈言不以为意。
没了她周边还有那么多暗卫看着呢,哪能让这娇贵出事。
一旁的阿漆默然。
殿下嘴硬的毛病愣是改不掉,关心小将军的伤就直说嘛,小将军心也是糙,都发现不了殿下这么明晃晃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