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尸身被收敛进衙门过了将近三天,陈家终于是来了人,同学舍的人除了车升岸,剩下的赵小和费涯也都被衙门传唤去问话,好在因着是读书人,衙门也没有确切证据,倒是没吃太大苦头,只在看见陈远尸体时受了不小的惊吓。
魏君遇和沈言回到书院时,陈远母亲正大闹书院。
“你们这些天杀的!我儿好好回来拿个东西,竟是被你们将性命害了去!你们还我儿来!”
院长脸都青了,眼下青黑越发明显,咳了两声道:“夫人慎言!陈远请假过后,我们可没再见过他回来拿什么东西,更遑论害他!”
书院出了人命本就骇人听闻,吓跑了不少学子,如今还被这般空口白牙地污蔑,真真是妄灾!
魏君遇和沈言对视一眼,上前去:“夫人是说,陈远是回来过的?什么时候的事?”
陈母一双眼睛哭的如核桃般,泪水连连,看不清眼前的人,却还是点点头:“半月前,远儿说他最喜欢的那方砚台忘了拿,要回来找找,我们本是要去他姨母家探亲,便在客栈等着,谁曾想,这一去,就没回来了……”
说着又哭天喊地的嚎起来,魏君遇却是陷入了沉思。
半月前回来拿书,两天前被溺死。
那这中间的十几天里,陈远是去了哪?还是说,他回到冶州府时就已经落到了凶手手中?
众人心思微沉,不敢深想。
短短半月,还有此前刘慎思收到的陈远的书……魏君遇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书院一周,心下几分发寒。
陈远的死,早就是计划里的了,也许不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正想着,肩膀忽而被人碰了碰,顺着沈言示意的地方看过去,正正落尽一双阴鹜的眸子里。
那阴沉的模样,让人看了心下发悚。
“那人盯着这边好一会儿了。”
魏君遇收回目光,低声道:“先别打草惊蛇,盯着就成。”
沈言没再说话,只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陈母闹的不可开交,被从衙门赶回来的陈父好说歹说才拉走,余下看热闹的众人也被李叔赶走。
魏君遇上前去:“李叔,我能先和他们听几天课么?”
李叔摆摆手:“现下也没几个人听课,又不用束脩,想听就去吧!不过我可说好了,饭堂最近是不提供膳食的啊!”
“没事儿!”
魏君遇毫不在意地往里跑,沈言朝李叔微微颔首后便也跟了进去。
赵小和费涯正满面哀愁地收拾行礼,昔日有说有笑的同窗因着这事儿,有多远离多远,更遑论来帮忙了。
有三人倒是意外。
柯杨正默不作声地帮忙装书,田友敏和一个稍微圆润的男子倚着门说话。
“……右宇你是没来,要不然铁定也要吓着……”
右宇心有余悸道:“那我倒要感谢这场大病了,不然让我见着陈远兄……”
田友敏甚是怜悯地拍了拍他肩膀:“莫慌,人早有一死,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的像那日吓得走不动路的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