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匀是王符的小跟班,也是王符的舍友,平日对王符谄媚得不行,魏君遇也不是没见识过,只是不懂韦方又如何会出现在王符的房间中,要不是来的及时,韦方就没了。
李叔自然也想到了,又惊又怒,面色涨红:“好你个小子!我平日只当你年纪小不懂事,你如今竟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了!”
院长被扶着站在旁边顺气,手指抖了抖:“你,你这不学无术的混账……我难道……是这么教你的?”
王符面色有些难看,安抚似得看了凡匀一眼:“你莫慌,我爹会把你放出来的。”
凡匀满头大汗,却也只能选择相信王符了。
一片混乱中,魏君遇忽而笑了,指了指王符紧攥着的帕子,清凌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你不应当是先担心自己么?你这……可是蓄意谋杀呢。”
听到谋杀二字,王符下意识抖了抖,手里的湿帕子都扔了出去。
抬眼撞进魏君遇幽深的眸子里,没来由地生了一抹惧意,然眼角瞥到地上的凡匀,又强硬起来:“我,我这是为民除害!我都说了韦方是凶手,你们不信是吧?”
说着,在众人或惊异或失望的目光中,他气急败坏地走到床铺边,从小炕桌上拿过两块黑漆漆的物件扔到沈言脚边:“你看看,这就是证据!”
沈言挑了挑眉,捡起东西左右看了看,尾指忽而缩了缩。
是墨条,和今早在书箱子里发现的墨条是一样的。
魏君遇自然也看到了,他开口:“两只墨条罢了,书院谁没有?”
出乎意料的,王符并未气怒,反而一脸得意:“哈,说你们还不信,这墨条可是松烟墨,是何为应专用的东西!除了他们学舍的人谁都没有,我这可是在韦方的箱子里找到的!”
说着,他又悠哉地坐回靠椅上:“我这可是比你们先抓到凶手了,敢不敢和本公子打个赌?我这是救了何为应!”
王符看着魏君遇和沈言,心里止不住的雀跃。
爹还说这两人是帮忙办案的贵人呢,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他!
空气静默了一瞬,李叔也被王符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看魏君遇,满脸惊愕不知如何是好,就连看韦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沈言给魏君遇搬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道:“何为应啊……你说的是不是岐黄街尾巷的那个何家?”
王符点点头:“那就是何为应家。”
魏君遇抚了抚月白色的宽袖,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然说出的话却是如冬月冰锥,狠劲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头:“何为应死了,今早尸体被送了回来,吊在他家后门横梁上。”
院长终于晕了,李叔连忙叫扶着他的学子将人带去医馆,谁知道等下会不会有更可怕的消息!
王符脸上的表情转瞬惊恐。
这边的动静不小,很快便惊动了其他学舍里的学子探头观望,看到不省人事的韦方,有些胆子小的还惊叫出声:“又死人了!”
这一嗓子,将后面没看清的人吓个半死,连连散远了些。
李叔又急又气:“乱说些什么!韦方只是晕了!你们都给我回去!乱哄哄围在这像什么话!”
外面守着的衙役很快过来,将凡匀带走,剩下几个在捕头的指挥下将房间围起来不让靠近。
田友敏和柯杨几个的学舍在后面,听到动静过来的时候,正正好听见魏君遇的话。
正打着哈欠的田友敏吓得呛咳不已,柯杨亦是惊诧了一瞬,很快敛下眸中神色,一双好看的眉紧蹙。
李叔大惊:“这,这可是真的?”
他看向留在房中的捕头,似在确认。
捕头没说话,低头默认,最后在魏君遇和沈言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走到王符面前,道:“公子,走一趟吧!”
不管是今早对韦方的所作所为,还是属于何为应却出现在他手里的两只墨条,王符都逃不过这次牢狱之灾,明明满口要抓凶手,自己却成了最大嫌疑人。
兴许连王师爷也没料到,自己将儿子送来书院,竟会有这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