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歉意满满地拍着他的背,小声道歉:“不怕不怕!都怪我!我以后一定小心看路!我刚才眼花了,才觉得你脸色吓人!我……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郑扶苏被她胡乱拍了好一会儿,灵魂才渐渐归位:“北北,你……你刚才说什么?”
林淮北赧然,继续小声道歉:“我说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小心。”
郑扶苏摇头,他抓着她的双肩逼视她的眼睛:“不,我是说,你刚才说你许了什么愿?北北为什么希望你妈妈不再吼你?嗯?你想起了什么?”
林淮北错愕地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苦恼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说……”
郑扶苏却放不过她:“你妈妈经常吼你么?你为什么这么说?”
林淮北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是啊,我妈妈经常吼我的。她还打我,不给我吃饭。因为我什么活儿都不会干,所以她天天跟我着急。为了教会我包饺子,妈妈吼得房梁上土都掉下来了。”
郑扶苏骇然看了林淮北良久,终于苦笑着把她搂在怀里:“可怜的北北啊,我的小可怜儿,我的小白菜儿。”
那时,林淮北被郑扶苏抱得不太舒服,他搂得她太紧了让她透不过气。
林淮北努力地挣扎出头,仰着脸对他说:“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郑扶苏搂着她随口敷衍:“我只是想提醒你,许愿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淮北笑了笑:“但是我学会包饺子了。真的。明天我就包给你吃。好不好?”
郑扶苏高兴地点点头:“好!一起包,一起吃!”
林淮北笑意盈盈地朝他伸出小拇指:“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后半夜很冷,人群也渐渐散去了。他们相携回了家。
郑扶苏大概是累了,一路上都是默默的。林淮北虽然还有点儿兴奋,但是她现在已经学会了体贴别人,甜蜜蜜地对他道个“晚安”
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临睡时,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今天郑扶苏没给她拿药,也没提给她打针的事。
他对给她治疗的事儿从来都特别积极,今天是怎么了?啊!也许是因为他很累了吧?
那她不该吵他,应该让他好好休息。
郑扶苏卧室
他破天荒地联络了那个参与会诊的心理医生吴大夫。他加了他微信很久,但是从来没和他说过话。心理医生知道郑扶苏的些许隐秘,索性他一直聪明地保持着沉默。
今天,郑扶苏有事要请教他,很重要的事。
淮北在隔壁,他不方便发语音,所以郑扶苏慎重地打了一行字:吴医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病人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
男宠
锦华实业小会客室
郑扶苏和黎丽坐一侧,张律师坐一侧。
气氛有些压抑、紧张以及……尴尬……
郑扶苏虽然知道早晚会走到这一步,但是看到丈母娘请来了张律师讨论如何分割淮南的遗产,他还是不安极了!
有一瞬间,他鼓足了勇气,可被丈母娘一眼瞪回来了!是了,这对他们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前就是守着金山银山,他和丈母娘也是苏家的高级打工人,现在终于有机会落袋为安了,何况他们身边还有强敌环伺。
郑扶苏强行自我安慰:我现在不说是对的。她上辈子就死得不明不白。到底是让谁害了,现在也没查明白不是?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拿着她的钱,我也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可是……可是他骗不了自己,他明白这么做是不对的!
黎丽显然没给女婿任何继续犹豫的机会,郑扶苏就听丈母娘直截了当:“张律师,今天请您过来,我和扶苏对您的执业经验是非常首肯的。但我们更加认同您的职业操守,所以,下面的谈话,请您务必保密。”
张律师了然一笑:“我可是业内有名的嘴严。你们大可放心。”
郑扶苏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神游移、脸色难看。
黎丽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她真没想到,郑扶苏对拿遗产的事儿居然还没自己上心。他就真那么沉得住气?
张律师认真地再翻一遍资料,然后扶了扶眼镜:“拿遗产这事儿咱们要分两步办。”
黎丽满脸愿闻其详。郑扶苏低头吮咖啡,看着一点儿都不热心。
张律师清了清嗓子:“首先,苏淮南女士现在状态是失踪。按照我国现行法律,失踪人口四年之后才能申请认定死亡。鉴于苏女士是在一场严重意外事故中失踪的,按照法律规定两年就可以申请认定死亡。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她的遗产继承问题是不能提到议事日程上的。除非找到她的遗体,并且经过警方认定,死者是苏女士本人。”
郑扶苏垂下眼皮,死死握着手里的咖啡杯,他握得很紧,指关节都发白了。
黎丽的眼圈红了红,不过她倒是干脆:“也就是说,最慢还要一年多我们才能拿遗产?”
张律师想了想:“可能时间还要长一点,到了两年之后,你们需要递交申请,再一次利用公共媒体宣布,然后等有关部门批准、销户口……这些程序做完都需要时间。”
黎丽认同点头。郑扶苏好像缓缓地舒了口气,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张律师不由唏嘘:谁能想到,吃软饭的姑爷倒闭他丈母娘吃相好看多了。
他继续解释:“苏女士的遗产,从目前看来分四个部分,她名下的四处房产都属于婚前财产,所以郑先生虽然作为配偶也不能分割一半。但是可以作为遗产和您岳母平分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