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生活与爱德华想象的并不一样。
在中学的时候,爱德华曾经幻想自己的大学生活会多姿多彩,自己会就某些爱好进行深入的展。
他将脱离中学的束缚,告别讨厌而虚伪的班主任、烦人且幼稚的同学,遨游在自由展的海洋。
但显然,他想多了。
人生鲜有一飞冲,多的是积累,在无数平凡日夜里的积累才能造就不平凡。
而原主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着很多人的缺点,比如意志力不足。
而且大学的宿舍生活也与他曾经想的不一样。
混浊的空气,嘈杂的声音,室友们混乱的作息无一不在时时调动着他的神经。
总是在开学的时候有三分钟热度,随后就落入放纵与浑浑噩噩之中。
他孤僻、怪异,却表现得讲礼貌且十分温和。
当然,这带不来别人的亲近,骨子里的孤傲在他和他人之间竖了一堵墙,无论表面的笑容多么灿烂,不相通的灵魂终究无法亲近。
曾经中学乃至于大一时心中装的堂皇大义、天理人心,渐渐变得微不足道,离他远去。
终于,他感到周围的一切都是牢笼,亏他曾经还张开双手嘻嘻哈哈,以为自己是个极自由的人。
当他翻开一本文学史,从那字里行间隐藏的脉络中寻找、串联,他终于悟了。
原来所谓仁、义、礼,廉与耻,都是这卑微尘世中的囚笼,在看不见的深处束缚着他的灵魂。
亏他还曾经羡慕着古人以仁义之学一匡天下,亏他还曾向往着所谓先贤之教化世人。
原来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将天下人才包裹的罗网罢了。
这时候再看那些曾经崇敬的古人,多么可笑又可悲。
纵你有惊天才情又如何?纵你心光明如日月又如何?终究是逃不掉,挣不脱,化为不自由的枯骨罢了。
原主已然入魔,他想不开,想不通,回顾自己的一生,亲情、孝义、责任……一个个动听的名字,一个个高尚名义,都促成了他今天每天不自由不快乐却还挂上虚伪面具的处境。
自由,以往嗤之以鼻的东西,以往他以为就在自己周围空气中,随手就能抓到的东西。
原来是那样的可望不可及。
没有铁柱、没有绳索,但他似乎一眼能够看尽自己普通人的一生都要为一些约定俗成的“一定”
的东西所束缚。
所以他选择了死亡。
不需要再接收他人的反馈,不需要再接收来自社会的意见。
这是他唯一与命运对抗的勇气。
他已不再如少年一般奢望生命中的奇迹,他相信注定的死亡确定一定的让他从这层层束缚中脱离。
或许,当他的身体在高楼间飘荡的时候,是他最接近心中自由的时候吧?
他死了,
背离了社会赋予他的责任,背离了父母与亲人的期盼。
他也曾忧郁,也曾内疚,父母的恩情他不是不懂,但是身心俱疲的他已经不想再为任何东西承受这卑琐屑数十载。
所以他,作为一个不孝不义的人离开了。
如果能够有机会,他希望自己能尽量做个放肆的人,大胆、张扬、叛逆。
做一个不被任何他人赋予的任何所谓正确观念束缚的人。
他想要用热情去拥抱这个世界,他想要自由的去往天南海北,告诉这个世界,自己真的来过!
而不是期望根本不可能的写在人为的史书里。
……
江明接收完一切,内心毫无波动,得出的答案就是——玩!
这个世界不就是让他度假去的吗?
送着钱让他去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