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想要他的腦袋,誰也攔不住。
「微臣並未受人指使,御史台的職責本就是察聞天下,以獻聖聽,殿下難道心中不疑,聖后為何打消將玄感之女入侍王府?」
楊昭忍不住笑道:「本王真正好奇的是,像陳大人這等蠢人,是怎麼進的御史台?聖后旨意你都敢胡亂揣度?」
陳憲猛然一震,禁不住嚇出一身冷汗。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今天辦的這件差事,實際上是將腦袋綁在了褲腰帶上,他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至尊楊堅的那句:
「御史台身負監察之職,風聞奏事,肅正綱紀,糾察宗室及諸臣之失,朕得以不蔽天下也,然有過失,宜從寬矣。」
這句話等於是楊堅給御史台那幫打小報告的官員的一張保命符,意思是伱們只管放心大膽的查,就算偶有差錯,也不當緊。
但是楊昭的那句話,直接扯上了獨孤伽羅,陳憲能不慌嗎?
「微臣絕無此意,河東王與玄感之女早有私情,此事聖后並不知曉,正因顧及殿下兄弟之情,微臣才私下覲見,冒死稟奏。」
楊昭搓著手掌,淡淡道:「本王閱人無數,陳大人實乃本王見過的最愚蠢之人,慫恿你出頭的那個人,也聰明不到哪去,如果算計本王的都是像楊大人這樣的貨色,吾當無憂矣。」
「殿下冤枉,微臣怎敢算計殿下?陳情奏事乃微臣本分,」陳憲趕忙道:「難道殿下竟完全不在意河東王與楊女的私情?」
「陳大人還是好好想想,誹謗聖后,挑撥本王兄弟感情,應是什麼下場,」
說著,楊昭緩緩起身,冷冷注視對方:「本王一向重諾,陳大人若說出背後指使,此事當既往不咎。」
陳憲呆住了。
只看對方此刻神情,楊昭就知道這個笨蛋就要扛不住了,
實際上他心裡已經有了猜測,眼下能夠指使御史台的,只有東宮,而老三剛剛才在東宮吃了虧,這邊就已經有人跟著算計他們了。
沒完了是吧?
見對方久久不言,楊昭轉身就走,
剛邁出屋門,便聽到身後陳憲道:「殿下請慢!」
楊昭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來。
七日後,楊銘收到李靖來信,宗正寺送來的所有物資都被清點入庫。
李靖明明是河東郡丞,卻幹著楊銘王府管家該幹的事情,而且都處理的井井有條。
信中說,蕭摩訶已募得壯士三百,充作王府部曲,而他練兵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以官府名義進山剿匪,檄文還是李靖給準備的。
別以為大隋南北一統,就是太平盛世了。
實際上就連軍府最多的關中地區,匪盜也從未斷絕,而山西河北山東一帶民風彪悍,常有匪盜入城劫掠,至於南方更是不堪入目,遍地匪盜都不誇張,甚至還有拉攏兩三千土匪就敢自立為王的。
眼下王府已經招募了部曲奴僕,收支一項,肯定需要派一個得力的人過去負責。
楊銘手底下實在沒人。
徐景必須得留下,畢竟他有著內侍省這層關係,方便打探宮內事宜。
至於陳淑儀,楊銘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她,除了長的好看,她還有啥?
想來想去,楊銘突然想到一個人。
也不知道這小子靠不靠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