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焱几人分别坐下,那侍者便礼节十足地微微躬身,悄悄离去。
回春堂的人一走,布江里便立马站起身子,一副踱步松松筋骨的模样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眼睛时不时左扫右瞄。
“不用晃悠了,这地方就我们几个,没有回春堂的人盯着,也没有你们所谓的监控。”
云梓焱坐在座位上,懒懒地道了一句:“要是真有人盯着,瞧你这幅贼眉鼠眼又鬼鬼祟祟的模样,委实太过丢人了。雷炎一脉,对热量的感应最为明显,只要有人,有所谓监控的设备,都会有温度变化。活到现在连这点气息扩散都控制不了,哎。”
云梓焱也不再言语,轻叹一声。
可就是这么一声叹,叹得烈火宗三个老家伙老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布江里更是一脸羞愧地回到座位上,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他老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从没像今日这般狼狈羞涩过。
终归还是布宗主长期操练过的脸皮厚,轻咳一声,立马转换话题,“师祖,你准备用什么宝贝跟回春堂的人交换?”
“宝贝?”
云魔神一抬眸,“谁说我有宝贝?”
几人再度狠狠一愣,布晓凛舔舔嘴唇,“师祖,您方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李珍儿说你拥有她李家感兴趣的东西?您和她在下面说的话委实绕得我们几个糊涂。”
布晓凛想了想,突然靠近了些,沉声道:“难道师祖是想骗李家把东西取出来,然后再”
布晓凛眼中厉色一现,左手做了一个抓住的动作,“抢下来?”
云梓焱闻言不由地翻了一个大白眼,难道他的脸上写着强盗二字么?
云梓焱以一种较之方才说道布江里的无聊行径还要无奈的语气道:“布宗主,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话?我就这样领着你们四人大大咧咧地坐在回春堂的待客厅里,等着回春堂把东西呈出来再干一架,把东西提溜走。”
“布宗主,”
云梓焱揉了揉眉心,“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退一万步讲,我若想拿走回春堂的东西,着实没人拦得住我,但雷炎宗的人在这,不等于把雷炎宗逼到成为古武公敌的份上?我带你们来,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打家劫舍?”
哼了一声,云梓焱只感觉除了跟兰花耳语呢哝,好久没如此长篇大论过。只是这雷炎宗的人,当真惹得他眉心发胀,真怕一不小心忍不住把眼前的脑袋瓜子拧下来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草包。今日的雷炎宗,能够发展到如今这份上,哎,云梓焱瞥了一眼如今眼观鼻,鼻观心坐着的三个老头,长叹一声,真是走大运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终归是雷炎宗的传承,也看得出他们的忠心耿耿。云梓焱稍停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我要与回春堂交换的,是一张药方还有一套功法。而这张药方的名字,就叫回春。”
看着几人眼中的疑问,未等他们问出声,云梓焱便加了一句:“回春堂以回春为名,但我却可以肯定,他们的回□□方,并不完整。”
“难不成师祖你有完整的?”
蓝长老脱口而出。只是看着云梓焱微皱眉头瞥过来的眼神,蓝长老嘴角一抽。好不容易今个儿布江里和宗主都给点名批评了,他老蓝得意洋洋置身事外,如今这句蠢话一出,当真晚节不保。师祖若没有完整的丹方,还跟回春堂交换个屁!
云梓焱默口不语。
云朝也有一个回春坊,可以说是当时在民间盛极一时的药坊。当年回春坊曾经给皇室呈上了一张回春方,有延年益寿,养生修心之功效。
这张回春方后来留在了雷炎宗的药典里,火云长老看了之后笑谈这方子准确来讲只能算是一张残方。这张丹方是当年雷炎宗的第一任长老游历的时候留在民间,后来经过两代精研药方的长老不断摸索改进,完善了此方还在此基础上增加了一段内功口诀,相辅相助,效果更为显著。
雷炎宗和云朝皇室尽是练武之人,此丹方对他们也无甚稀奇之处,所以常年束之高阁。
云梓焱自小由于不想暴露自己体内两种极端力量冲击带来的痛苦一事,经常选择独处修炼。为了能够寻求解除自己身上随时有可能走火入魔的危机,云梓焱几乎阅遍了雷炎山和皇室珍藏的各派武学心法和药方偏方,而过目不忘的本事更是让他多年来积蓄了无数隐形的财富学识。
方才在楼下朝李珍儿信口一说,没想到却正是回春堂渴求不可得的东西。不过就算回春方不值钱,只要他愿意,任何一套云朝的武功心法或武学招式,想来在这古武世界,也应该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不怕回春堂的人不动心。
正思想间,敲门声响起,随后李珍儿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侍者一一为众人奉上了茶。
“入山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百里醉。”
李珍儿盈盈而笑,“这是今年春分的碧螺春,云先生尝尝如何。”
顿了顿,李珍儿的脸上多了几分歉意,“还请云先生,布宗主和长老们稍等片刻。老祖他老人家一听到这个消息,已经从隔市坐专机赶来。他吩咐珍儿一定要好好招待诸位,若是让云先生甩袖离开,老祖一到,就拿珍儿问罪。”
李珍儿朝云梓焱露出一个适度的调皮笑容,“还请云先生稍稍延长一点等候的时间,帮帮我这个打下手的可怜虫。”
“好。”
云梓焱意简言赅。可眼中荡漾着的淡淡笑意涟漪却让李珍儿有些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