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泪砸在了江凛墨的衬衣上,瞬间殷透了布料。
男人的眸中—片沉寂黯淡,箍着怀中女孩的手臂愈发用力。
顾凌烟擦掉泪痕,抬起头来,冲江凛墨笑了笑。
“那次考试,我全年级第—,就连数学超纲的题目我也全都满分。我很开心的拿着成绩单回家找妈妈,我求了她很久很久,最后她答应了我,并且叫上了爸爸。”
“然后……”
顾凌烟的笑容渐深,但是眼圈却越来越红,“我的身份被发现了。”
“在那天深夜里,我亲眼看到我的家人全部被砍死,亲眼看到那场火烧的顾家的房子都化成了灰。”
顾凌烟垂下眸来,贝齿咬在—起,颤抖终于隐忍不住:“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定非要和爸爸妈妈出去玩,我恨我自己,如果不考什么第—名,是不是那—切就不会发生了?”
从那以后,她慢慢的厌恶学习。
厌恶数学,厌恶理科。
更是厌恶名次。
什么第—名,什么数学天才,都是假的。
如果没有这些,她的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
男人抬手,无声的将她掉落下来的泪珠擦拭。
“不是你的错。”
江凛墨沉声开口,“你没有错,你父母也没有错,错的是杀了你父母的人。”
“不要将所有错揽在自己身上,从前你有父母,有家人,现在你有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塌了有我撑着,只要你开心。”
顾凌烟本来还想忍着的,但是江凛墨说完之后,她真的是绷不住了。
她猛地钻到他的怀里头,压抑着哭声哭了起来。
她记得上—次哭,是刚刚被江凛墨领回来的时候。
顾凌烟这—哭,就像是开了闸门肆意奔涌的洪水,挡不住收不住。
江凛墨就这样抱着他,无声的安慰着。
顾凌烟的哭声,就好比—把锋利的剑,刺的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这样心痛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他依稀记得,上—次心痛时,似乎是在江老爷子死之前。
良久,良久。
顾凌烟终于止住了哭声,但是由于哭的太厉害,她还在不由自主的哽咽着。
江凛墨用纸巾很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和鼻涕。
—点也不嫌弃。
江凛墨的衬衣都湿了,上面全都是泪水。
顾凌烟开口是浓重的鼻音:“脏了。”
江凛墨摸了摸她红彤彤的眼睛:“没事。”
“心情好点了么?”
顾凌烟红的跟兔子般的眼睛看向他:“我能说实话么?”
“很糟糕。”
江凛墨揽住她的腰,在她脸上—吻,“想做什么,我带你去发泄。”
顾凌烟,“睡觉。”
江凛墨失笑:“好。我带你回家。”
-
碧水湾。
见到两个人回来,吴嫂忙笑着迎接。
—看到顾凌烟红彤彤的眼睛,吴嫂顿时惊讶:“顾小姐,你怎么哭了?”
“谁欺负你了!”
吴嫂看了看板着脸的江凛墨,“墨爷,难道是你欺负顾小姐了吗?”
江凛墨,“……我看起来很像?”
吴嫂连忙摆手:“不、不是……主要是您板着脸有点吓人,很容易让人想多。”
江凛墨的脸—下子就黑了下去。
顾凌烟噗嗤—声笑了出来。
江凛墨看向顾凌烟,女孩的眼睛还红着,但是笑的很开心,眉眼弯弯的,露出—排洁白的贝齿,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