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執是宮女打扮,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下面,拿下了斗篷端上盤子跟著一旁的宮女上去送佳肴。
送完東西之後就站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歡呼,也從他們的嘴裡的隻言片語中弄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才是真正的狩獵,因為是在上進行,所以叫夜獵。
用柵欄把這一片圍起來,放出關押的猛獸和犯罪的奴隸,給他們寫上編號,讓官員們押注,看哪個奴隸能拿到放在最中間的旗幟,奴隸拿到了就能活下來,而誰押的奴隸勝利了就能得到萬兩黃金。
若是奴隸被咬死,他們不會看著猛獸吃人,而是立刻把猛獸射死,這就是他們的狩獵。
這群人是國之重臣,而鳳晢更是堂堂一國帝王。
視人命如兒戲,以殺人取樂,如此殘暴的行徑,這就是他們擁護的帝王和皇權?
一個帝王,居然主持這樣殘忍的事情,離亡國還有多遠?
鳳執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莊王,他也被拉來看這場殘忍的獵殺,但他顯然良知未泯,沒有跟著歡呼,而是被嚇得不輕。
鳳執端著盤子轉身準備離開,一眼看到了同樣坐在靠後位置的靳晏辭,四目相對,靳晏辭也看到了她。
這裡別人認不出她來,但靳晏辭一定認得。
鳳執轉身就走,沒走多遠就察覺到靳晏辭跟了出來,鳳執一直走,走到一處沒人的角落隱了身形,靳晏辭走過來站定。
兩人相距不到三尺,一人在燈火下,一人卻完全隱入黑暗不得見。
鳳執緩緩開口,聲音如夜色一般沉:「靳大人,這就是你效忠的帝王和朝堂?」
靳晏辭背對著鳳執看著另外一邊:「這並不是眼下能改變的。」
他雖然是鳳晢面前的能臣,但鳳晢也不止聽他一個人的話,比起那些忠心的諫言,鳳晢明顯更喜歡這些能讓他興奮開心的東西。
被長公主壓制太久,終於掌握大權,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行駛身為帝王生殺予奪的權力,這並不是幾句勸說能制止的,因為鳳晢本身就不是個聽得進去話的好帝王。
鳳執嘲諷的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但那一聲也足夠刺耳。
靳晏辭不去深究:「你來這裡想做什麼?」
鳳執:「與你無關,靳大人只當什麼沒看見就是了,不然我若是被抓了,定會把你也拉下水陪葬。」
靳晏辭緩緩轉身,深諳的眸子仿佛能穿透黑暗看著她:「我們從來都不是敵人。」
「但似乎也不是朋友。」
鳳執伸手,一把將靳晏辭拉進了黑暗,她個子小小,卻不知天高地厚的把靳晏辭壓在柱子上,傾身,雙手仿佛圈住他的腰。
暗夜裡,她的聲音曖昧而危險:「紅衣似錦壓海棠,可惜我沒能看到那副景色,靳大人若是輸了,就穿一次紅衣給我看吧。」
聲音落下,人也離開,只留靳晏辭懷中那一絲餘溫清香證明她剛剛在這裡過。
暗處,有人手起刀落,血腥味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