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通了萧准的电话。
&1dquo;我想和你谈谈。”
萧准沉默了一会,却并没有拒绝,&1dquo;你在那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电话挂上了,柳眉笑了起来,萧准家到这里至少需要2o分钟的时间,换句话说,她到萧准家也只需要2o分钟的时间,萧准现她不在,回到家,还需要2o分钟的时间。
2o分钟时间,已经足够了。
她的脚步飞快,朝着萧准的家走去。
她的估计没错,萧准接了她的电话很快便出门了,也许是粗心大意,她家里的门仍旧没有锁。柳眉就像昨晚那样轻车熟路的穿过了翠绿的院子,爬上了房间的二楼。
她在萧准妻子的门前站住了,一阵熟悉的感觉涌进了她的身体,昨天就是在这儿,她看见了那恐怖的一幕,夺路而逃。她的水果篮还丢在这里。萧准现有人来过了吗?他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来的人是自己?不,他一定不会察觉的,他怎么会知道她曾经想过来看他的妻子。
我又来了。
柳眉冷笑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萧准的妻子仍旧象昨天一样,静静的躺在床上,薄薄的白色被子覆盖着脖子一下的部分。柳眉认真的看着她的脸。萧准说的没有错,尽管她的脸上爬满了皱纹,皮肤黄了,也衰老了,年轻时候的她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就像&he11ip;&he11ip;现在的自己一样。
可是,现在漂亮的自己,却仍旧输给了眼前这个年老的女人,不是吗?
柳眉的嘴唇颤抖起来,嫉妒的火焰顿时充满了整个脑袋。她就那样静静的凝视着面前女人那张安详的脸,手缓缓的伸进了衣服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he11ip;&he11ip;刀。
&1dquo;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要杀了&he11ip;&he11ip;你。”
她的牙齿死死的嵌进了自己的嘴唇里,脆嫩的唇肉被挤压的变了形,几乎渗出了几缕血丝。
刀直直的落了下去。
可怜的女人,甚至没有醒来,殷红的鲜血便染红了整床背子,柳眉却仿佛仍旧不甘心似的,拔出了刀子,再刺下去,再拔出来,再刺,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个轮回,直到女人不再动了,直到她累的筋疲力尽了,才终于放开了刀的把柄。
不动了,死了吗?终于是死了。柳眉看着床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和女人煞白的面孔,忍不住的冷笑,她杀了她,她终于杀了她,现在她和萧准之间不会再有任何障碍了,萧准不用离婚也可以娶她,他们可以永远都在一起。
是的,永远在一起。
她终于抬起了头,该离开这里了。
她的身体却忽然僵住了。
她看见了三面镜子,左边的一面是圆的,中间一面是椭圆,最边上的一面,则是四角都很锋利的菱形。
这里怎么会有三面镜子?刚才的房间里,有三面镜子吗?诅咒的魔镜正在她的怀里,怎么会出现在萧准的家?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霍的从头顶直窜进了身体里的每个角落里。
她不敢看那些镜子,可她还是看了。
镜子里是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先是现在年轻的自己,然后是二十年以后年老珠黄的自己&he11ip;&he11ip;她们在笑,她们在放声的冷笑,就像自己嘲笑萧准妻子的冷笑一样,她们在放声的冷笑,嘲笑着她的无能,最后,镜子里年老珠黄的女人皮肤开始一点点的剥落,一点点的露出了早已失去光泽的死肉,最后剩下了一堆白森森的骨头!
她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堆白骨。
白骨们笑着,跳着,三个白骨忽然幻化成了无数个白骨,纷纷跳跃着从镜框里爬出,咬着格格抖的牙齿,争先恐后的朝她扑了过来。
不&he11ip;&he11ip;
这里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再也忍受不了那些恐怖的镜子了,她觉得的自己就要疯了。
乒。
杀人刀摔到镜面上,裂出一道长长的裂纹,柳眉甚至没有来得及看见镜子裂开的碎片,便夺路而逃。
14
我不是杀人凶手,我没有杀人,是她逼我的,我没有杀人,没有&he11ip;&he11ip;
柳眉的心里不断的重复这句相同的话,她拼命的奔跑着,越跑,沉重的感觉越在身体里漫涌,她只觉得身后那格格作响的声音依旧在紧追不舍,那些白骨,那些从镜子中爬出的白骨正在追她,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都是这可恶的镜子在做怪。
她从怀里掏出了镜子,阳光下,做工精美的镜子依旧光洁如,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花纹在空气里跳跃着欢腾着,仿佛一条条毒蛇般爬满了她的手臂。
不&he11ip;&he11ip;我不是凶手&he11ip;&he11ip;不是&he11ip;&he11ip;
一阵急促的煞车声响了起来,柳眉甚至没有来得及喊出声音,就被鲜血模糊了眼睛。
15
路边。
碎成数半的镜子静静的躺着,医生们忙着处理尸体,警察焦急的守护着现场,无数的行人穿梭着,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一个人悄悄的走了过来,蹲下,小心翼翼的把它拾了起来。
镜子依旧精致,只是镜片早已经碎了,上面的裂纹不再是只有一条,而是变成了无数道。拾起它的人戴着手套,小心的取下了剩下的玻璃碎片,原本镶嵌镜片的金属框架内露出了一张彩色的纸片。
拾起镜子的人把照片举了起来,淡淡的阳光下,一个女人栩栩如生的画像呈现在眼前,随着持有者角度的变化,纸片里的人像也一点点的生了变化,女人的头渐渐披散了下来,丝丝红色的血迹慢慢从眼耳鼻的各个角落里渗出,最后,照片里的女人竟然神奇的从纸片外视觉的盲点里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