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失落地应了一声。
“等会你让人把我们这边的台阶拆了吧。”
扶玉一愣。
“我看府中大都是地方都是没有台阶的,这间院子应该是被匆匆忙忙收拾起来的,既然都要开始收拾了,还是跟着府中步调才是,总要做得好看一些。”
宁如姗见状解释着,“你去把容叔叫来。”
扶玉点点头:“姑娘说得对。”
“容家也太安静了。”
扶玉给人磨着墨,小声说道,“我看昨日又发卖了一批人,我们院中几个粗实丫鬟都被赶走了,姑娘不要补人进来吗?”
宁如姗捏着书页的手一顿,秀白的指尖闲闲地落在页脚。
“我回门那天,容叔不是已经处置了几个丫鬟小厮吗?怎么又开始发卖了?”
扶玉为难地摇摇头:“容家好生奇怪,丫鬟小厮都不能随意说话,也不能随意走动,我……”
她欲言又止:“至今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宁如姗安抚地笑着:“不碍事,我们初来乍到,不着急。”
扶玉越发不好意思。
“那你知道那日的丫鬟里有我们的院子吗?”
白嫩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卷着边角页,漫不经心地随口问着。
“有一个扫地的丫鬟,说是和小厮私通,还倒卖了府中的东西。”
扶玉说着,“听玉覃说,大娘子在的时候,容家管得很严,然后世子高中状元后,越发严格,直到……出事后,府中一下子打发了很多人,世子接手后,管制变得极为奇怪。”
“如今留在这里的人都是家生子了,奴籍都在容府。”
宁汝姗绕着书页的手一顿。
“我早就听闻,容府管制一直都奇奇怪怪,极为严苛,动不动就是发卖鞭打。”
扶玉叹气。
“还不是因为府中没个女主人。”
西苑静安院中,容宓揉了揉脑袋,推开手中的账本,“一共牵出十一个有贰心的人,容叔都处置了,又牵扯了五个不明不白的,我索性一并打发出去了。”
她一说起这个话就颇为头疼:“一下子少了近二十人,临安靠谱人牙子的手中也一下子拿不出调教好的人,估计要我们自己教了。”
容祈沉默地坐着,肩上的厚重的白狐大氅压在消瘦的肩上,好似被沉重的披风压得脸色苍白,可细细看去,他依旧脊背挺直,羽睫下垂,不动声色。
“来我这边当木偶的吗。”
容宓一见他就来气,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府中到底管不管,容叔年纪也大了,总不能一直仰仗他。”
容宓自己说着也忍不住叹气,可一看到他惨白的脸颊,心里又忍不住心酸:“我过几日就要回去了,你在临安要注意身体,管家的脾气也比我清楚,你既然选择蛰伏就该弯下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