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暗恋,在他就这样强烈直接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躺在一起时,让她一闭上眼,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清晰。
一半在寒风中,一半在火焰中,偏偏外面还有一个不定时炸弹,简直让她倍感煎熬。
“闭眼。”
她听到容祈淡淡的声音,只好死命闭上眼,但是很快她感到头上被盖上一个东西,一个微凉的身形紧跟着靠近她。
一床被子被盖在两人头顶。
而容祈距离她的位置不过手掌之远。
她倏地睁开眼,容祈笔挺的鼻梁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甚至还能看到一点浓密睫毛的轮廓。
“外面听不见。”
容祈简单解释着,呲笑一声,“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宫中出来的都是傻子吗。”
说话的呼吸好似冬日的绵绵细雨,对着她劈头盖脸扑来。
她愣在原处,一张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甚至连着脖颈都泛出滚烫着。
“怎么了?”
容祈听不见她的呼吸声,手指微动,但还是克制着,只好侧耳仔细听着。
宁汝姗扑闪着鸦羽黑睫毛,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脖颈处,这才小声撒谎着:“我就是担心扶玉。”
这是今日她对容祈的第二个谎言,谎言总比少女心思比想象中的要好开口。
容祈皱眉。
“我还未离开她这么久过。”
她细声细气说着,这才心虚发现,今日事情太多,多到她都忘记扶玉的事情了,一时对自己颇为恼怒。
“我是不是不该今日让她去……”
她咬唇,开始自责。
那是一种愧疚的心绪,她似乎总是对人倾注了大量的感情,哪怕只是一个丫鬟。
“你今日做的很对。”
容祈不知为何,突然伸手摩挲着洛带她的脸颊上,直到碰到对面之人的脸颊,这才突然惊醒,但脸色镇定,直到没有摸到自己想象中的眼泪,颇为惊讶地收回手,只留下瞪大眼睛的宁汝姗。
——没想象中的娇气。
“不听话的丫鬟早就该处置了,交给阿姐没错,你唯一做错的,就是太迟了。”
他手指在被窝下摩挲着刚才下意识的触感,手感细腻柔嫩,便是府中最精致的羊脂玉都没有占到她的一半温润。
“不会有事的。”
容祈心情大好,难得出声安慰着,“睡吧,明日起来就能看到了。”
他声音低沉沙哑,被窝里逐渐弥漫出一点浅淡的药味。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宁汝姗早已撑不住,在这种温暖的氛围内逐渐闭上眼,没多久就传来一阵阵绵长的呼吸。
容祈在黑暗中‘看’着宁汝姗。
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他却丝毫勾勒不出她的模样。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子时的沙漏轻轻转了个圈,院中寂静无声,容祈在黑暗中突然睁开眼,刚刚动了动手,就觉得自己被人牢牢禁锢着,而胸前趴伏着一团小小的,蜷缩着的人,梅花幽香幽幽而来。
——宁汝姗。
容祈片刻失神,他竟然睡得如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