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瑞转而抱拳对蒋尚卿行礼,&1dquo;二少爷,既然朝廷乱杀忠良,老天开眼放咱们自由,不如就抄家伙和那些官府的狗官斗上一斗,您不是常说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我们落魄至此,难道还真要抱着所谓的礼义廉耻进棺材么?”
&1dquo;就是&he11ip;&he11ip;”赵霸天在一旁抱着膀子煽风点火,&1dquo;反正都是掉脑袋的罪,砍几回不是砍啊?”
众人碍于蒋尚卿的威严不敢高声附和,但心中已经打起自己的算盘。
&1dquo;二少爷不愿做这些事是因为二少爷有家世所累,可是我们这些人已经穷途末路,还请二少爷成全。”
蒋瑞说完对着蒋尚卿躬身一拜,大有分道扬镳的意思,众人纷纷落下手中的活,默默跟着赵霸天离去,只剩下十来个与他同气连枝的庶脉兄弟和小厮围到他身边。
他第一回知道,树倒猢狲散,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蒋家,果然要败了。
&1dquo;二少爷,眼下怎么办?”身边一个模样斯文的撂下锄头来问,安静等着他的吩咐。
&1dquo;人各有志,随他们去吧。”
蒋尚卿已是心力交瘁,眼下只觉得头疼,他决定留在山寨中时,就应该料想到早晚有这么一日,却不想自己身边的人都这么沉不住气,反倒让外人看笑话了,&1dquo;还有,以后在这里不要叫我二少爷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还是随了人家的规矩,叫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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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以西的锦川,自古与北境宸祈国接壤,是镇北侯冯氏的地盘,但因宸祈国连年与西域的琐罗国争夺龙源之地打得难解难分,国力也大不如从前了,朝廷派去驻守北境的军队裁撤了不少,冯家在朝中也得不到重用,故而连年送往京城的岁入都不到琅邪和云台的一半,很是小家子气。
这回却是破天荒地来了朝廷的恩赏,护送的车马自京城出,途径大坞岭北凉山一线,北上运到锦川,蒋尚卿心中略一盘算便推测出,要么是宸祈国有异动,朝廷预备重用冯家,要么是朝廷支持宸祈与琐罗交战,坐山观虎斗,将此事交给镇北侯暗中处理。
可这些土匪只知那箱子里装的金银财宝耀眼,哪想得到这一层,放手打劫就是了。于是赵霸天在余小尾的授意下,把这条线报和车队的路线交给蒋瑞,交代了如何打劫、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利用优势掐头去尾囊中取物的手段,自己就高高兴兴地准备下山喝酒去。
这半年的光景,也不知犯了什么阴鸷,庆平寨老是和官府的事情搅和在一起,被撵得满山跑,好几个月没有干那要账的营生了。
赵霸天自己给自己倒酒,牛饮了两大碗,适才略感到微醺,看见余小尾一身男装拉开条凳径自坐下,拿过他的酒坛子闻了闻,不由得拱了拱鼻子。
&1dquo;这什么酒,一股子酸味儿。”余小尾撂下酒坛子时洒出来不少,赵霸天看了甚是心疼地揽在了自己怀中,&1dquo;我叫你办的事情呢?就知道躲在这里喝酒。”
&1dquo;自然是办妥了的。”赵霸天一脸求表扬的表情,挺直了腰板笑道,&1dquo;不过我不明白啊,要账这种事情还是咱自己的兄弟拿手,你看看那些兵蛋子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样儿,我真怕他们失了手,把咱们给供出去。”
余小尾自是有自己的想法。
&1dquo;这些人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最不愿做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事情,虽然勉强留下来,但我料想着未必愿意跟咱们一条心,所以非要逼他们亲手干一票,才能安心跟着咱们。往后一心对付官府,也算是有个把柄。”
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蒋尚卿生性傲气,不愿与土匪同流合污,倒不如先从他的手下下手,总有一日,他也会屈服的。
赵霸天收敛了笑容,正色起来,&1dquo;大当家的,你这计谋跟谁学的,太阴了吧&he11ip;&he11ip;”
&1dquo;这还叫&1squo;计谋’啊?只不过是自保而已。”
&1dquo;定是稀饭兄弟帮你想的,他足智多谋,鬼点子可多了。”
&1dquo;这回还真不是”,余小尾给自己倒了一碗酒,&1dquo;这事对他要保密啊,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1dquo;为啥?”
蒋家与6家算是故交,6轻舟在这件事上必然是护着他们的,且他自己都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的读书人,这些龌龊的勾当,他才不会看得上呢。
&1dquo;他若是真肯帮我倒好了,”余小尾单手拄着下巴,想着与6轻舟已经有好几日不见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he11ip;&he11ip;
&1dquo;要不咱们下山去吧?”余小尾突然来了精神,看着赵霸天,&1dquo;进城,找找乐子。”
就像上回那样,偷偷溜进内衙去,看看她心尖尖上的6轻舟。
不料赵霸天冷笑两声,笑得余小尾脸上的笑都僵了。
&1dquo;好啊,只是大当家的现在不让咱们逛窑子,还能到哪里找乐子去。”赵霸天酒壮怂人胆,阴阳怪气地埋怨余小尾当初不该下那样的命令,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揍他,叫他好没面子。
&1dquo;我只说不让你们逛窑子调戏姑娘,没说不让你们找乐子啊,你眼里除了窑子,还有啥?”
&1dquo;还有赌馆。”赵霸天想都不想就说。
余小尾翻了个白眼,实在看不上这厮的那点小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