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睡,回家再睡,不然放你下来自己走。”
要原谅一只惊魂未定的猫,它听不懂人话。
小猫扒拉自己的耳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决定用睡眠来治愈一生中最刺激的场景,以及岑立柏有喜欢的人带来的双重打击。
还有比喜欢的人已经有暗恋对象更令人心碎的事吗?
岑立柏插进它的胳肢窝把它举起,四眼对视,小猫的眼睛越来越小,直到只剩一条细缝。
他摇摇手里的猫,毛茸茸的下半身在空中舞动,证实了“猫是液体”
。
“我知道你听得懂,不许睡了。”
岑立柏知道小乖聪明,证据充足——它小小年纪能自己开猫粮加餐。
有天夜里他起床,没看到猫出去找,竟然看到这家伙抱着一袋猫粮吃得不亦乐乎,吃饱摸摸肚皮把袋子封住,推到原位立好,散落的猫粮也被舔干净。
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知道一只猫能聪明成这样,还会销毁证据。
“醒醒。”
小猫砸吧嘴,胡了他手一Q弹软垫,用肢体语言告诉岑立柏,爷要睡觉别吵我。
永远叫不醒一只装睡的猫,岑立柏败下阵,拿它没办法,揣回口袋的同时作出决定。
今晚把它放进客厅的猫窝里,锁好卧室大门,猫粮也锁进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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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岑立柏来说,今天是爬山,对他面前哼哧哼哧摇着尾巴吃饭的猫来说,或许是坐着人形游览车出门逛一圈。
一下山就精神得不得了,很难不怀疑它之前在装睡偷懒。
岑立柏弯腰挼了把它的毛脑袋,水珠顺着下巴打在上头,猫停止进食,抬头不解地看他一眼,一副没心没肺、吃完睡睡完吃的样子。
真好啊当只猫。
小猫继续埋头吃晚餐,岑立柏没继续打扰。
他拿毛巾把头擦得半干,进到书房,握住在纸上写写划划,字迹缭乱,不仔细看认不出写的什么。
岑立柏放下,掐掐眉心,很久没提写文了,上次交稿已经过去半年余。
他自嘲地想,打三份工的时候可比现在产能高多了,安逸使人堕落,但不写点东西又觉得心里不踏实,习惯了。
漫长无光的日子,也就这点乐子可以拿来消遣。
岑立柏不爱回忆往事,刚有苗头就被掐掉,带上耳机听歌,手放在桌面打拍子。
月光静静流淌,照亮桌上未完成的手稿。
客厅的许原见岑立柏走了,蹑手蹑脚地溜去卧室,把门推上后,盯住锁舌,双爪合十心里不停默念变人。
温暖的白光包裹小猫,消失时出现一个人,长相秀美,眼睛又黑又亮,唇微微上扬,天生的笑唇,富有亲和力。
笑起来时更可爱,眼睛弯弯,扑动的睫毛像把小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