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雖是知書達禮的大家小姐,但也慣來要強。她的病,是那年蘇清越被雷劈之後,擔驚受怕落下的。
外傷易治,心疾難醫。這些年蘇清越一邊靠著仙盟的一些微薄捉妖薪酬,以及萬劍宗每個月一次稀少的補貼,養活了她和母親。
縱然修為被限制,但蘇清越從未有一日忘記自己的劍。故而她的劍氣極為精純,哪怕是劍氣九階她也能與之一敵。
更何況她也漸漸找到了留存靈力的方法,敢立下三年之約,她也是有實力和底氣的。
只如今她還未長成,羽翼未豐時,暫避鋒芒才是最好的選擇。
秦清並未責怪蘇清越拒掉了一個在外人面前看起來很好的姻緣,反而覺得她的舉措很有骨氣。
這才是她與蘇銘的孩子,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傲然於世。
母女二人商量了一陣,決定去朝花國避難。
朝花國乃是萬國之,仙盟總部所在之地,仙者眾多,規矩也多,對修為微末的修士很是友好。
確定好地點之後,蘇清越收拾好貴重物品,帶上父親的骨灰與劍,買了一匹御獸宗調教好的黑豹駒,在入夜之後奔逃出城。
這是一個滿布星夜的夜晚,蘇清越駕駛著馬車,一路向北疾行。
黑豹駒一日可行千里,而前往朝花國都城則須二十萬里。以她們的度,滿打滿算也要大半年才能到。
蘇清越預備一邊在路上接些仙盟任務做補貼,一邊替母親尋醫問藥。
星野之下,涼風習習,黑豹駒踏草而行,如此良辰美景未免給人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蘇清越一路駕車始過曠野,在進入密林時,黑豹駒忽而抬起前蹄,長鳴一聲止住了腳步。
「吁……」
蘇清越勒住馬蹄,黑豹駒站在原地不停地踏地,顯得異常焦灼。
蘇清越抬眸,望向眼前的密林,目露警惕。
秦清在身後的別想問道:「越兒,怎麼了?」
蘇清越聲音一下低了起來:「前面好像有埋伏,娘,躲好,別出來。」
蘇清越話音落下,只見密林之中刀光一閃,一柄彎刀自夜色下朝蘇清越破空而來。
蘇清越「唰」地一下地拔劍,猛地斬向那柄彎刀。
「鐺!」
刀劍相交,碰撞出火花又倒回在密林中。沒一會,七八個臉上塗著彩色顏料,身穿短打的劫匪從林中跳了出來,將蘇清越團團圍住。
蘇清越腳下的黑豹駒不安的踢著蹄子,蘇清越一邊往控制黑豹駒的御獸牌注入靈力,一邊警惕地打量四周的劫匪。
劫匪們舉著刀朝她靠近,為一人眯著眼,以淫邪的眼神將她打量了一番:「呦……還是個貌美的小姑娘!」
他一揮刀,下達了指令:「兄弟們,上!」
霎時間,所有的劫匪都沖向了馬車上的蘇清越。
蘇清越足尖一點,落在黑豹駒的頭顱上,劍刃如快風,輕而易舉地劃破其中一名劫匪的手林,致使他喪失行動力。
緊接著,她站在劫匪的肩膀上,一劍挑起對方的長刀,在他手臂上劃下一劍。
她常年去接仙盟的任務,尤其是獵殺群狼的任務,對於被圍毆的事情早已經習慣。
再加上蘇家劍本就又輕又快,幾乎三兩下就解決了一堆的劫匪,愣是沒有讓他們靠近馬車一步。
當她的最後一劍劃破劫匪領的手腕時,她以劍尖指向劫匪的脖頸:「我劃破了你們所有的手筋腳筋,留你們一條性命,以後別作惡了。」
愁怨已結,無論怎麼化解,都無法度化對方。索性做得狠一點,讓對方再無還手之力,這才能恩怨已消。
在劫匪驚恐的眼神里,蘇清越收刀回身。就在這時,一股掌風從星空上來,直直地打向她的天靈蓋。
蘇清越下意識抬眸,卻見星光下,孟浩舉掌拍來。
她下意識拔劍格擋,千鈞一髮之際,蘇清越身上冒出一陣金光,將她全身牢牢裹住。
這道金光將孟浩所有的靈力都擋在了蘇清越周身一丈外,並且迸發出磅礴的力量,猛地反彈孟浩所有的傷害。
孟浩被震得到飛而出,落在十丈外,半跪在地上,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身上的生機極衰落,幾近死亡。
「咳咳咳……」孟浩抬眸,猩紅的眼望向遠處的蘇清越,譏諷道:「御神戒……上面還有易無極的防護罩……」
「這小兔崽子真捨得啊,連這種寶貝都敢給個陌生人,不愧是個敗家玩意。」
御神戒……
蘇清越低頭,看到那個被易初扔出來,就纏繞在她身上,怎麼都無法取掉的戒指,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送了一個多麼大的禮物。
蘇清越摸索著手上的戒指,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星月之下,一個白色的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了馬車的頂端。
卻是今日剛見過的易初,她一襲白衣身披星月紗袍,此刻卻將紗袍的兜帽取下,冷冷地望著下方的孟浩:「不給蘇清越送這枚戒指,我也逮不著你這老狗啊。」
易初冷笑一聲,從馬車頂端一躍而下,朝孟浩扔了一個縛仙索:「別以為我不知道,八歲那年在花都就是你這老狗要殺了我!」
孟浩哼了一聲,易初走到他面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肩頭,眼神很是輕蔑:「你我的事,有的是時間,我會讓你好好說話,告訴我是誰要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