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祯便是在这个时候进了我的寝宫,看见了这么一副奇特的场景——红木雕花圆桌上摆着十几道精美的菜品,坐桌子边等着他的我,盛装得过了头,脑袋上肿了个包。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倒是先笑出了声来。
“你被父皇拿折子扔了脑袋?”
他问道。
“这你也知道?”
我惊讶地看向他。
“你这身是面圣的衣服,平日在东宫里,从不见你打扮得这么华丽。”
李祯道。
他坐下来端起茶碗,拿盖子瞥了瞥浮末,压了口茶,动作优雅至极,斯文至极,和旁边嗷嗷喊疼的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早上进宫去给父皇母后请安了。”
我斟酌着用词,“父皇今天心情不太好,嗯,折子是要扔别人的,不小心扔到了我这儿。”
“别编了。”
李祯似乎心情很好,“你前脚刚走,他便把我喊了过去,拿你上的那道折子再扔了我一回。”
我奇道:“那你怎么好端端的在这儿?”
“我会躲啊!”
李祯轻描淡写道,“父皇早些年就跟我说,文官和武官最大的不同在于,文官常年被扔折子,还晓得躲一躲,武官都是愣头巴脑地跪那儿,跪等着折子往脑袋上砸。我今日见武官家女儿的情形,便知晓父皇总结归纳得很准确。”
我朝横梁上翻了个白眼。
“好你个程氏女,居然要跟我和离!”
太子佯装怒,把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扔,倒是扔得滴水不漏,“你以为皇家是寻常百姓家,还能随心所欲和离的?”
“长公主都和离两回了!”
我据理力争。
“你今天也是这么跟父皇说的?嗯?拿长公主举例子?”
“那自然没有,我也没那么蠢。”
我撇撇嘴。
“所以你就上了个折子,给了父皇两个建议,一是迎陈冰心入东宫为太子良娣,二是二是与我和离,日后再封陈冰心为太子妃。”
“唔。”
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