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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渝松了一口气,对阿鹰表示了十二分的感谢。
阿鹰点点头,仿佛又为一个迷途羔羊找到方向,满足地闭上眼睛。
邵渝本以为他睡着了,下一秒,却惊恐地睁大眼睛。
有隐隐的人形,正从他伤重的身体上脱离出来……熟悉地,和以前看过的无数次死亡一样,只要人形完全离开,活着的人,就再也回不来。
恐慌是那样迅的从心里蔓延,让整个胸腔开始结霜,就像从回当年被母亲抛弃时的感觉,整个人被无数黑暗拉扯,仿佛要溺弊在那。
不,不应该是这样!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电光火石间,邵渝突然福至心灵,世界与他合而为一,本能抬手,他重重地一耳光,将他连魂带人都糊在了坐垫上,动静之大,让飞机都猛然一晃。
“你在袭警……”
阿鹰神情恍惚,摸着满嘴的血,喃喃道。
第1o章下雨钓鱼
邵渝这一耳光有一点重。
阿鹰懵了许久,他恍惚觉得自己刚刚要飞起来,但是被邵渝一掌打回人间,于是看他的目光带了三分疑惑七分感激,但到底什么都没说,还帮他阻止了气到杀人的驾驶员。
“你再不回去,他下次就叫不醒我了。”
阿鹰虚弱地对驾驶员说。
下飞机后,阿鹰被担架抬走,邵渝被带到了一个小黑屋,被一个看脸就非常严肃的老头审查了半天。
好在他本身就是协警,档案齐全,这次上山的原因理由都清楚明确,并没有太被为难就放走了,两个姑娘醒来后也向他表示了感谢,随即被各自的焦急的家人接走。
随后,邵渝被专车送回了西锦县城,一路不知自己经过的是什么地方。
好在他并没什么过盛的好奇心,很快就自己回所里报告,自己的同事明警官可算松了一口气,冷着脸把他训斥了一番,批评他这次太乱来了,邵渝点头应是把他应付了过去。
明子辛骂完之后,领他到所里的小食堂,专门出钱给他开了个小灶,算是压压惊。
邵渝一边吃一边嫌弃明子辛话越来越多了,该早点找个老婆。
明子辛冷哼一声,表示那样的话就是两个人一起说他了。
邵渝忍不住笑了,说这也不错啊,他愿意为了兄弟牺牲小我。
“滚,你当我儿子都够了!”
明子辛喝了一口白酒,“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妈身体不好,钱也没存几个,我们这行又加班,越拖越找不到,倒是你,年轻有颜,还是早点解决自己,别老大徒伤悲。”
“那老大你徒伤悲了?”
邵渝抓紧机会倒打一耙。
“滚滚滚,真是越大越不听话!”
明子辛没好气地道,“忘恩负义说的就是你这种,明明啥事都是我帮你,结果你才吃几顿饭,就已经站到我妈那边。”
邵渝微笑道:“报恩啊,而且阿姨说了,要能给你成了,就给我包大红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穷。”
“对了,你老家的人又来找你要钱,被我打了,我说你老这样也不是个事,我在省城有个兄弟,脾气特别正,要不,你去投奔他,”
明子辛对邵渝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我以前还奇怪呢,你怎么像后妈养的。”
邵渝低下头,默默吃饭,没有说话。
明子辛在一边看着他,点一根烟抽着,也没催他。
邵渝的家也在贫困村,他当年想为兄弟多积德,就跟着潮流,去捐助了几个山区学生,邵渝就是其中之一,他也没让自己失望,每年成绩都非常优秀,可就在前几年,那边突然就不寄成绩单了,他电话也联系不上,担心之下,就亲自去那里看了看。
这才知道邵渝初中毕业了,家里把自己的捐助都给他们小儿子,而邵渝被赶去县城打工。
明子辛答应给他们小儿子一样的捐助,才保住了邵渝上学的资格,邵渝那两年读书简直是拼命,读了一年高中就参加了高考,然后落榜了,后来是自考的大学——明子辛当时气疯了,对此不知骂了他多少次,哪用得着为他省钱,老婆本什么的,他就没想存过。
甚至他觉得邵渝就是为了报恩才在这留那么久,否则凭他的头脑,一个协警有什么好当的?
他深吸了一口烟:“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把我妈送走,之后的事情随他去,你别听她成天念叨,死在路上就死在路上,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死后是让狗啃了还是烧成灰了还是扔在棺材里成了骷髅,和我有什么关系?”
邵渝还是不说话。
“唉,大人的麻烦你是不会懂的,”
对面的中年警官烦躁地抓了抓头,“吃饱了就回去休息,没事就这样吧,再让我抓到你打我小报告我抽死你!”
邵渝不说话,明家奶奶特别疼他,那种宛如家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一个缺爱的孩子可以抵挡,早就已经坚定了战线,只能和明哥战斗到底了。
“对了,这次的体检报告下来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大医院做一下检查!”
明子辛拿出一份体检报告,抽出基中的一张纸,“增加的cT检查这项,现你心脏有点问题。”
小地方的公务体检是非常简单的,差不多就是查个血验个尿,今年上半年才多了几项检查。
“没什么,我心脏里有异物,早知道了。”
邵渝喝了一口汤,“当年我被送到现在的家里,那段时间就一直心口痛,就去检查出来了,不过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只能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