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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函当即又抓住白月明的手,恳切道:“我愿意的,桃姑娘,我愿意的。只是在我魂飞魄散之后,你一定要帮我查出寅月村的怪病是怎么来的。”
白月明反握住他的手,轻轻点头。
青函随即闭上了眼睛,周身化作点点青色的光点,与此同时,纸人的上空也升起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这些青白两色的光点互相追逐,如同是夏夜的萤火虫一般。
白月明和叶朗行仰头看了许久,白月明喃喃道:“为所思所念之人,用换形移魂术强留魂魄,究竟是对是错。”
心头电光一闪,见叶朗行也在看着自己,心下了然,此情此景和不净世何其相似。低头一看,见青函已经化作小青竹枝,白月明将其收好,说道:“我将其带回桃花山乡,好好温养,说不定未来还有再化人形之机。”
为我束发
青白色的光点逐渐升空,白月明仰望着这一片越升越高的星海,默默祝祷。那些光点最终消失殆尽,只见地上的纸人也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散乱成一堆。夜风吹过,失去了生命力的肢体在地上瑟瑟发抖。叶朗行注视着那堆纸人,忽然说:“既然已经了结,不如了结个干净吧。”
白月明点点头,叶朗行对着纸人堆一掌推出,纸堆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白月明借着火光,转头向叶朗行,认真说道:“没想到寅月岛之局竟是冲我而来,阴差阳错间,倒是将你拖下了水。连累你受伤,十分对不住,以后定会给你补偿。”
叶朗行并不看他,依旧静静地看着火焰中逐渐蜷缩起来的残肢,冷冷说道:“我上过太多次当,再也不信什么下次,以后。我要的补偿一定是此刻,当下,就在这里。”
他的眼神极冷,隐隐竟有怒意。
白月明心中一凉,平静说道:“你想要什么,说吧。师兄说,我们桃花山乡有很多天材地宝,你想要什么,我尽力去取。”
闻言,叶朗行转头看她,模样甚是认真。白月明心中发毛,连忙说:“如果是太珍奇的宝物,我取不到,你也别太为难我。”
叶朗行忽然一笑,说道:“既然是补偿,那我自然要为难你,我要。。。"他忽然向白月明迈进了一步,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神色温柔,近乎于恳求:“我要你,为我束发。”
火光中,他的脸近在咫尺。披散的黑发在火光中微微拂动,脸上竟浮现出一层醉意一般的红晕,连带着他的目光都仿佛酒醉一般的散乱,急切中带着不敢触及的柔软。
白月明心中慌乱,连忙转移开视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手中一直握着他之前给自己蒙眼的发带。她像烫手一般,连忙要将发带甩掉,手掌却被叶朗行牢牢攥紧。她气急:“你,换个别的不行吗?"叶朗行却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她,手上愈发用力,似乎是要打开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白月明如被火烤,面上发烫,连忙将语气放软:“天都要亮了,我赶快帮你束好,我们即刻下山。”
叶朗行缓缓地放开手,依旧看着她。白月明说道:“你转过身去。”
他却一笑:“不,我要看着你。”
说着径自在一块大石上坐下,说道:“过来吧,你自己说要快点的。”
白月明心下一横,直直走过去,站在一步远的地方。
叶朗行微仰头看着她,目光虔诚中带着贪恋。白月明如芒在背,将两个手臂伸得直直的,也并不敢看得分明,飞快挽了一个马尾,连忙拍拍手:“走吧。”
火堆已经熄灭,只留了一地灰烬,此时东方既白。见白月明已经走远,叶朗行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眼神已经再无一点波动,淡淡说道;“也好。”
在熹微的晨光中,悬崖边的小路渐渐显现了出来。白月明欢快道:“不归路的机关术已经破了,我们这就可以下山。”
“嗯。”
叶朗行微微点头,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在小路上行进,不多时就到了山脚,司无涯远远地迎了上来:“今日凌晨,我见这山顶升起灵光点点,就知道此地的事情已经被你们解决了。”
他的话忽然卡住,只看着叶朗行:“你今日怎么有点潦草。”
叶朗行却不看他,径自往前:“潦草吗,我倒觉得还没有尽兴。”
司无涯即刻看向白月明,目光警觉。白月明连忙正色道:“大体还算顺利,村人们的魂魄都已经解困,但村中恐有变故,我们还是一道回村中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轻快的笑声:“不用回村了,村里的事情已经了结。”
果然是桃七郎从小路而来,见到白月明,便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师妹,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白月明说道:“幸好有这两位同道帮忙,总算有惊无险。”
桃七郎了然道:“只怕你的惊险于他人而言,却是惊喜。”
白月明走到他身旁,说道:“你这么早就到了,是早就知道无风崖顶之变吧?”
桃七郎点头:“我本就对青函有疑,因此一直借医治之机,寸步不离地观察他。今日凌晨,本来在病榻上休息的青函忽然化作了一具纸人,我就知道此地的局已经解了。”
桃七郎俯身过来,低声道:“眼下却是有个麻烦事情,各派掌门已经齐聚逍遥派,共商寅月岛之变,你作为解局人之一,怕是要前去逍遥派复命。”
白月明爽朗一笑:“正好我还没去过这样的大派,师哥放心,我早去早回。”
桃七郎定定地看了她一瞬,点头笑着说:“好。”
司无涯说道:“如此甚好,我三人正好同路。白师妹既然刚刚入门,最好结伴而行。”
见白月明沉吟不语,叶朗行说道:“如青函所说,此局因你而设,应当还有后招,我们一起回逍遥派复命,也可保你无虞。”
白月明说道:“此事牵扯到无辜百姓,就算不为自己安危,我也是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便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