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婠脑海中有开始咕嘟咕嘟沸水冒泡,马车中里尽是萧惕的气息,而他言语不详的话,更让裴婠心底最纯然的那根心弦也被撩动,脑海中冒出些模糊的不着边际的念头,萧惕却不打算说下去,磨砂着她的手背道,“记着答应我的话,不准再去广安候府。”
裴婠刚“哦”
了一声,马车便停稳了,石竹在外面说侯府到了,裴婠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原来这一路上时光竟过的这样快,萧惕没有应声,只在黑幽幽的光晕里望着她,片刻,才像是过足了眼瘾似的放开她下了马车,裴婠在黑暗中急喘了两口气,这才慢慢下了马车,萧惕扶了她一把,看着她进了侯府的大门。
裴婠没敢回头看,神思飘飘忽忽的往兰泽院去,走到一半碰到接她的雪茶,雪茶方才道,“小姐怎么这样晚回来,下午三爷和国公爷来了,不过已经走了,这会儿侯爷正在接见两位宁州回来的下属,小姐直接回院?不见夫人吗?”
裴婠醒过神来,忙转了脚步往住院去,随口问道:“什么下属?”
雪茶也不甚了解,“好像是一位赵姓将军,还有一位姓李的参军,奴婢也不认得,已经在书房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
裴婠脚下一顿,转过身之时面上因萧惕而生的神思不属已散的干干净净,她紧张的问:“你说那参军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应该算表白叭。
第59章参军
雪茶被裴婠面上的神色吓到,愣了一下才道:“姓李啊,奴婢一直在正院等小姐,那参军来的时候,奴婢听见侯爷身边的小厮说李参军到了。”
裴敬原身边的小厮随他去宁州多年,对军中诸将最是熟悉,裴婠眉头一皱,“我去看看。”
裴婠说完便往裴敬原的书房去,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两个着军服的侍卫守着,裴敬原掌兵,家中许多护卫都是裴敬原的亲兵,尤其是书房重地,平日里不显,一旦裴敬原和人谈论起军中要务,院门口的守备就要更严密些。
见裴婠来了,看守的二人都有些诧异,一人上前来,“小姐可是要见侯爷?”
裴婠一犹豫,到底没惊动裴敬原,摇摇头转身又走了,然而她并没有离开很远,她走到远处回廊花墙之后,透过花墙的镂空注视着院门口,雪茶跟着她,见状很是奇怪,“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裴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有解释。
前世长乐候府出事之前的年末,父亲也从军中归来,跟着他一起回来的,也有一位姓李的参军,她彼时已经嫁给了宋嘉彦,过年时回侯府住了几日,便经常与那位姓李的参军打照面,后来侯府出事,那位参军不知所终,她查了许久,终于查出那位名叫李沐的参军才是导致关口失守的罪魁祸首,是他酿成了上辈子宁州那场伏尸百万的惨祸。
冬末的夜风仍是凛寒,可裴婠站在风中,却好似不觉冷一般,雪茶在旁满眸担忧的看着裴婠,见她神色冷肃,却一个字也不敢多问。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院子门口才生了动静,裴敬原带着两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走在前的是长宁军左将军赵赫,跟在赵赫身边的赫然便是参军李沐,裴婠唇角紧抿,袖子里的粉拳也微微攥了起来。
“侯爷留步。”
赵赫身材高壮,拱手道,“侯爷不必送了,这些军备属下们会和户部商议,侯爷不必操心,趁着还有月余时间,侯爷再好好休整休整。”
比起赵赫,李沐要瘦弱的多,他身上穿着一袭粗布蓝衫,看起来文质淡泊,“倒是来年的兵战之策,除了侯爷旁人定不下来,蛮族摸清了咱们的守备布局,待开春只怕不好对付。”
裴敬原温和道,“肯定是要换的,兵策我已有了,咱们回宁州再议,你们这半个月也在京中修生养息,明日来府上喝酒,军中少了你们的,在这里都给你们补上。”
几人笑谈着往主院方向走,走到岔道口,裴敬原被赵赫劝住不再送,他看着二人走远,一回头,便见裴婠从回廊上走了过来,不由一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婠忙道:“有一会儿了,父亲,那两位是谁?”
外面冷,裴敬原便揽了裴婠的肩往院子里走,进了书房方才道:“是父亲军中下属,赵赫你应该见过的,论理你该叫一声伯伯,李沐是前岁才入长宁军的,别看他文质彬彬的,却是个极通兵法的厉害角色,刚入长宁军的时候上下皆不服气,可有他统总了半年军备,长宁军再没有任何一处短缺过补给粮草,上下便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