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后娘娘召见了陈嬷嬷,让陈嬷嬷把周嬷嬷以及那日一同报事的宫女带上,陈嬷嬷听闻要带上汪以芙,便有些忧虑。
周嬷嬷见她满脸忧色,便说道:“大人,若有不妥,不如向娘娘说明原委。”
陈嬷嬷摇头,说道:“还不是时候,此事也不适合与娘娘说明。”
“那如何是好,娘娘钦点了人,不带便是抗命。”
陈嬷嬷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带上汪以芙,恰好汪以芙这一天轮休,跟着陈嬷嬷又到了坤宁宫面见皇后娘娘。
三个人还是在坤宁宫东面第二间,娘娘起居的屋子,磕头拜见以后,娘娘给陈嬷嬷赐了茶和座,周嬷嬷和汪以芙随侍一旁。
“本宫听闻那日陈尚食以典故说服皇上,免了本宫禁足,真得感谢一番才对。”
“为娘娘效劳,是六局一司本分内的事,哪里能向娘娘讨谢。”
“宫中事物繁杂,又各有各的心思计较,本宫与陈尚食非亲非故,陈尚食还能冒着武逆皇上的风险为本宫说两句话,本宫岂能不感恩于心。”
“娘娘母仪天下,吉人自有天相。”
“话说回来,这盐上的问题,陈尚食究竟是如何现的?”
陈嬷嬷一时无话,娘娘这提问甚有玄机,明明白白就是光禄寺送不上来盐而现的,此问到底是对查盐这件事有疑,还是对陈嬷嬷这个人有疑呢。
“不就是光禄寺送不上来盐,让老臣逮着了么?”
娘娘一手拿着茶盏,一手用茶盖轻抚茶汤,眼眸流转,淡淡问道:“泼酒的人查得怎么样?“
三人心头皆有一惊,陈嬷嬷冷静以对,微笑答道:“尚在查探中。”
皇后娘娘将茶盏递给旁人,吩咐退下,屋中的人散了一大半,出去时宫人将左右二人高的门全都合上。
如此,偌大宫殿,皇后娘娘身边仅有三人伺候。
“陈大人,你真的在查么。”
陈嬷嬷见这形状,皇后娘娘这是给她台阶,要她坦诚,既然屏退左右,那就不会为难她,她也不必装模作样,“娘娘既给了这么大的诚意,老臣自然不敢有虚言。以芙。”
汪以芙站出来,跪在皇后娘娘面前,答道:“小的汪以芙,叩见皇后娘娘。”
“她是老臣在内教坊的徒弟,手艺还算不错。老臣最喜欢的,还是她人聪明伶俐,懂得随机应变。
也就是她现宫中贡盐在外私卖,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又年轻气盛,鲁莽行事,便在盐库里泼酒,好让事情做大。
老臣现时,就刚好顺势而为,让光禄寺拿盐出来,让皇后娘娘知道光禄寺的猫腻,才能改正这中饱私囊的不正之风。”
陈嬷嬷亦垮出一步,向皇后娘娘跪道:“老臣能力有限,只得出此下策,连累娘娘,还望娘娘开恩。”
皇后娘娘从座上下来,亲自将陈嬷嬷扶起来坐回去,温柔说道:“陈尚食也不是朝堂上那位高权重的要臣,却能为皇家事物殚精竭虑,何错之有。”
娘娘转过身,对汪以芙吩咐道:“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陈嬷嬷双眼忍不住一抬,看看皇后神情,皇后见到汪以芙抬头,一时竟看得呆了,良久都未说话。
“娘娘?”
陈嬷嬷将皇后娘娘唤回来,皇后娘娘才笑道:“这女孩长得秀丽,倒让本宫一个女子都看痴傻了。”
“不过黄毛丫头,岂能让国色天香的娘娘看在眼中。”
“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