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墨在实验台上翻出一支针管后大声命令道,“按住他!”
其实他完全不用搞这么大阵仗,云苏手被封死锁眼的手铐铐着,米渔和王子善又都在他们手里,他们那边加上在码头驻守的人起码有十二三个,他想要做点什么总会顾此失彼,所以,还要等一等,再等一等,云苏看着白墨那张猖狂的脸,这样告诉自己。“这是什么?”
米渔满脸惊慌的跑过去拦住白墨。“肌肉松弛剂,哦,别以为这是医用的,我这个东西可比他们的厉害十倍,就那么推进去后,很快他就会感觉浑身无力,到时候还不得乖乖让我们为所欲为了。”
白墨兴奋道。米渔被他的‘为所欲为’吓到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抓着白墨就咬了一口,白墨疼的叫起来随即手下一松,针管就被米渔抢走。液体被她推射到地上,针管一扔,米渔怒道,“白墨,你敢伤害云苏我就杀了你!”
白墨气的举手就要去打米渔,举了起来试了几下都没打下去,气的他颤抖的指着她,“你……你,我就有那一支!你要杀了我?为了这个害死老师的凶手,你竟然要杀了我?我在报仇啊!”
“是你,害死了我爸!”
米渔死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放屁,你不要信他的话,你怎么可以信一个外人的话而不信师兄呢?”
白墨又狂躁起来,“吊起来,把这个人给我吊起来!不搞死他我不姓白!”
云苏被四个人压着向那铁钩走去,那边被注射了ay病毒的王子善似乎也支撑不住,扑通一下倒在地上,米渔又去扶王子善,“哥哥,你怎么样了?哥,你不要有事啊。”
王子善脸色惨白,露出的肌肤有些地方已经出现红斑,他紧闭着眼睛,虚弱的说,“别急,渔,我……还好。”
米渔慌乱的站起来冲回实验台,却看到他们将云苏的双脚绑到铁钩子上正将他向上吊起,另一拨人搬来了一个极大的汽油桶,在云苏下面点燃,熊熊大火窜起来,就像在米渔心中燃起的火一样,压也压不住。幸好仓库房顶极高,云苏暂时还能坚持,不过强大的热流冲击始终是不好受的。“白墨,你这个疯子。”
米渔恨道。“呐呐呐,小师妹,十分钟降一米,要是他进桶了你还没制出来解毒剂,可别说是师兄害死他的。”
白墨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了,“你知道,现在外面一定很多人在找我们,我不能多待呀是不是,所以小师妹帮帮忙吧。”
米渔努力镇定了一下,“白墨,要是云苏死了,我们就全跟着陪葬吧。”
“你也要炸实验室?哈哈哈,放心放心,我才不会像那些中东人一样笨,给你的药水都没有大威力,你爹炸都没给我炸死,你也甭想。”
白墨哈哈大笑。“实验室都夷为平地了,你怎么还活着?”
声音是吊在上方的云苏发出来的,他那本来稍显白皙的脸已经有些发红。“我怎么还活着?我怎么还活着?”
白墨像是在认真回忆,忽然他面部狰狞的看向米渔,“就因为你爸爸我差点死了,他不顾我的死活非要炸掉实验室,不对不对,他把冷藏药物的冷藏柜腾出来给我藏着,他是要我活的,可是,我大脑过度缺氧,痴呆七年啊,你能想象这七年我是如何过的吗?你说我还要不要替老师报仇?他都把我害成这样了……”
“你自杀了也就是替我爸爸报仇了。”
米渔说。“哼,已经过去三分钟了,小师妹,你还不快点。”
白墨看了看手表提醒米渔,米渔没再理他,而是认真配制起来。“来来,我们打扑克。”
白墨招呼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他们准备降云苏第三米的时候,米渔成功了,那时候王子善身上已经肿的很可怕,而云苏,整个人垂直着地面,眼睛紧闭嘴唇紧抿,没有丝毫生气。米渔取了针管抽了些许解毒剂,分秒必争的注射给了王子善,而白墨,将其余的小心翼翼装进了一个白色的密码箱中,“谢谢你啊小师妹,帮了我大忙。”
“把云苏放下来!”
米渔看向白墨的眼神,不是那种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而是平静中带着冷然,在白墨看来,这个样子的小师妹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小师妹,你跟我走吗?你要跟我走,我就把他放下来。”
白墨的语气很恳切,“我们去国外,我们可以挣很多钱,我们可以生活的很幸福。”
“好。”
米渔几乎是没犹豫的,她现在急切的想让他将云苏放下来。“你答应的这么快?你不考虑一下就同意,你他妈在敷衍我!”
白墨就像个喜怒无常的人,谁都吃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发火,“哈吉,那就把云中校放下来吧。”
白墨眼中闪着恶毒的光,米渔心下一惊,随即喊道,“不要!”
几乎是她出声的那一刻,哈吉松开滑轮,云苏立刻急速下落,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几乎被烤掉半条命的军人会像他们以为的那样掉进那个又大又深烧着熊熊火焰的油桶中时,他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腿上用力致使整个人都蜷曲向上,扣在身后的手反向抓住铁链固定好自己,而绑起来的脚腕向上一抬脱离挂住他的钩子再从胳膊间穿下去,几乎是瞬间,本来呈倒立状的他变成了直立,然后,他脚踩油桶边缘一个翻转精准的落到地上。就是米渔喊不要的这一瞬间,刚刚还毫无生气的吊在那里的人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利落干脆的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也许,他就是在等这一瞬间,等他们将他落下的瞬间!待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用脚踢翻了燃烧着的油桶,立刻白墨几人的周围都着了起来,他们乱成一团,云苏用地上的火焰烧断了脚上的绳子,再将一旁某个人别在腰间的手枪踢飞出来,他背身接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声枪响,他将手铐从中间打断。是那种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而且他手还被铐着行动不便,这是绝对自信的人才敢这样在背后冲自己开枪。枪响的那一瞬间,混乱的那些人反应也是极快,立刻条件反射的去掏枪,可云苏更快,从旁边拽过那个失去枪的人挡住自己,又砰砰砰三声枪响先解决三人,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也不管同伙,冲着云苏就射击,那个人肉盾牌被他们打成了蜂窝煤,而云苏也毫不手软,连着几发子弹出去,个个致命,最后只剩下白墨一人。他也是最聪明的一个,因为他选择了米渔来保护他。白墨左手拿枪,右手抓着米渔挡在自己身前,而枪,正抵在米渔的太阳穴上,“你别过来,我会开枪,我真的会开枪!”
云苏看到他挟持米渔的那刻,眼睛微眯,已然盛怒,但他还是很好的压制住了情绪,他举起双手,那把枪也跟着挂在右手食指上,毫无威胁的样子,他在用行动向白墨示弱。白墨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向云苏,而云苏也在这一瞬间将枪拿好举向他,不过谁都没来得及开枪,米渔不知道什么时候捡来了之前白墨扔掉的蝎子毒液,毫不留情的扎进了他脖子上的动脉,白墨一声惨叫,捂住脖子,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地凄厉嘶吼,云苏立刻冲过去将米渔抱在怀里,她吓坏了,眼睛中的恐惧久久不散,云苏一直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你做的很好,小鱼儿你真的做的很好,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姑娘。”
米渔在云苏怀里粗喘了半天,听到他说一切都过去了,他们没事了的时候,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比躺在地上痛苦抽搐的白墨还显凄惨。最终,注射完解毒剂但依旧昏迷的王子善被送到了医院,没有受伤的云苏和米渔立即被隔离起来。他们在各种繁琐的检查后被认定没有感染ay,但医生说,依旧不排除它有潜伏期,他们要被医学隔离半个月才能安全放出。总之,经过此难之后,不管有什么样的后果,都像是上天恩赐了。米渔和云苏,被送到了远郊的一所疗养院,与其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是一所空旷的别墅,因为他们的情况太特殊,越少人接触就越安全,所以当他们被送到别墅后,穿着防护服的医生交代说这半个月内,医生护士和保全会住在这栋别墅对面的楼里,除了每天例行的检查,他们不会见面。也就是说,云苏和米渔,要过半个月的与世隔绝的生活。送走了医生和工作人员,云苏关好门,熟悉了一下设施齐全的房子,在厨房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伸手抱过还坐在沙发上发愣的米渔,“接下来的半个月,你睁开眼睛会是我,闭上眼睛也是我,我们完全属于彼此。”
“云苏,我害怕。”
她像是没听到云苏的调情,只颤抖着声音说出此刻真实的感受。云苏收紧抱着她的胳膊,“我在这,别怕!小鱼儿,没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责。”
米渔跟着摇头,“是我太笨,轻易被师兄骗走……”
说到师兄,她立刻向云苏怀里缩了缩,这是她恐惧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