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骂道:“这群人,明知道你是咱家护着的,还敢怠慢。”
他眯了眯眼说:“揽格啊,愿不愿意来帮我做事啊?”
卫揽格歪了歪头,低声笑了一下,王德海说:“你今日似乎格外爱笑。”
卫揽格主动坐在了他侧边:“我是觉得,公公谁把我当亲儿子养呢。”
王德海没说话,他不是个好人,也想把人抢了回来,可柳榕雪前车之鉴,若抢回来个疯子有什么用,卫揽格的身子他馋,世上也很难再找到替代品,王德海现在乐意多看他这种样子一会儿,等不想看了,再一把拉回自己的院子中,若卫揽格识相,他便让人做个夫人,若不识相,先做个妾室也不错,磨磨性子,完了再提,
“那何寒太不是个东西,咱家让他寻个宝,结果他把人家给灭了,灭就灭了,也不处理干净,揽格,如今指挥位空缺,不如你去吧,也好让咱家省省心。”
卫揽格低垂着头:“这位置太高,揽格怕做不好给您添麻烦。”
实则卫揽格却想,要我来做,坑不死你。
他先铺垫一下。
王德海说:“不怕不怕,谁没栽过跟头,有我呢,不怪你,顶多骂骂你,你还真能同我生分了不成?”
卫揽格说:“这可是您说的。”
他眼一闪,狡黠一笑,颇为灵动,看的王德海心里春波荡漾:“我说的。”
卫揽格心满意足的走了,他原本还以为这事儿会很难,没想到何寒竟然送了枕头过来,卫揽格做了道指挥使,悄悄递了条子给王德海,说要去泸州给他寻宝,带着谢九就溜了,王德海追都来不及,只能无奈地喝了两大杯凉水,以堵住那蔓延上去的后悔之心。
他原本是打算……
唉……
王德海想,要吃上好肉果然得多磨难,有舍有得啊……
他走的时候三月末,卫揽格枕在谢九肩膀上:“阿九,我去折泸州海棠给你。”
谢九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喜欢折花。”
卫揽格说:“小时候我娘说,她之所以愿意跟父亲在一起,就是因为父亲会折花给她,各种好看,娘亲一睁眼就能看见,后来他们关系越来越好,每日恩爱亲密。”
谢九说:“小时候对你影响挺深的。”
卫揽格说:“是呀,因为后来被流放之后,我受不了多少教化,后来更是……但私下里稍微能饱腹的时候还是想着小时候,刚开始是想好日子,后来是想爷爷,母亲,父亲。”
谢九靠着他说:“你知道我爹吗?”
卫揽格说:“不知道。”
谢九笑着说:“我爹也是某朝的将军,我家世代都在边境,也就是南关那边,谢家当时是很有名的大家。”
卫揽格指尖缠着他的头发:“你确实很像是个将军。”
谢九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谢九吗?”
卫揽格下意识地抱他更紧,谢九拍了拍他的手,缓缓道:“我爹是谢家最不成器的儿子,他的将军也是虚的,是我二叔提上去的,他以前风流成性,处处拈花惹草,外面数不清的崽都是他的,有一段时间家里认亲的挤破了门,他就被谢老太爷揍了一顿,但后来谢太爷还是心软了,没有下狠手,那段时间他装了一会儿,家人还以为他变好了,就逐渐对他放松了警惕,结果他转身出去又落下了一个种,家里不高兴了,就说不要他回来。他那时也是真有骨气,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姑娘收留了他。”
“三年后,三叔战场上死了,家里让他回去拜祭,他对姑娘说,等我回来,等我接你们回家,但他一走就走了很久,姑娘等不到他,却等到了一群偷偷潜入南关的敌人,姑娘死了,他的孩子阴差阳错地混入了谢府,在一群高矮不齐的孩子里,他随便一指,说:“你就是排第九的吧”
,所以别人就叫我谢九了,但我其实有名字,我不叫谢九。”
卫揽格心一痛,他说:“你这爹真不是个东西,那你之前是叫什么?”
他一想自己每次叫他小九,谢九得有多难过啊!
谢九说:“我已经没事了,谢九就谢九吧,我以前,我娘给我起名不渡。没有缘由,也许是她某天梦见了大河,没有船,所以醒来就落了这个名字吧。”
卫揽格一时无声,谢九说:“没事,谢九也好,谢不渡也好,都是一样的,没有差别。”
卫揽格吻了吻他的鬓边:“阿谢……。”
谢九说:“太别扭了,别这么叫我。”
卫揽格不听,谢九继续道:“后来我爹去了战场,虽然是被二叔提上去的,但他也确实有本事,斩了好几个对方有经验的将领,后来更是能独自带兵打仗,他不再看红尘的事,我和我娘,那些女子,以及和我同样期待着他回头的孩子们再也追不上他的身影,所以后来,我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也去从军了。”
卫揽格说:“那我的夫人一定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谢九说:“去,谁是你的夫人。我才不是什么战无不胜的将军呢,你能从史书里看见对于谢吹淼的描述,能看见“谢不渡”
三个字吗?不过战场之事,我也记不清了,大概那两位女子所说的记忆便是这个。”
谢九又说:“还说不准与你有关,毕竟卫广源八成是你的前世。”
卫揽格说:“那可不一定。”
谢九疑惑,他说:“这中间一百多年呢,说不准是前世的前世,其实都一样的,说起来,你睡觉前还喜欢他呢。”
谢九说:“别乱吃醋。”
他迟疑道:“其实未必……我总感觉,心里愧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