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嘉言瞥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ldo;我欺负人?哪次来这儿没被你宰?一会儿刷卡的时候我只求你不要欺负我。&rdo;南桥怔怔地从镜子里看着他,心情似是海上起起伏伏的一叶扁舟。为什么不动刘海?他早就知道是不是?却见易嘉言只是带着笑意瞥她一眼,接着便坐到了一边,随手拿了本书看。南桥的目光移不开,只能一直追随着他。henry眼睛很尖,不过是扫了几眼,就隐约看出了她刘海之下的秘密。可南桥不在乎,她在乎的从来就不是陌生人的眼光。henry压低了声音问她:&ldo;去不掉吗?&rdo;&ldo;疤痕体质。&rdo;&ldo;要不要我给你遮一遮?&rdo;&ldo;这么突兀,遮也遮不住。&rdo;henry迟疑了两秒钟,在她耳边低声说:&ldo;我以前腿上有块疤,去医院用液氮处理了,现在虽然有印记,但也不会是ròu痕了。&rdo;南桥诧异地抬头看他。他却微微一笑:&ldo;小姑娘,怕痛吗?&rdo;☆、灯火辉煌的夜,流光溢彩的晚宴。南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合,华衣香鬓,显贵云集。易嘉言的车停在大门口,一身正装的接待生替他们开了门,彬彬有礼地说着:&ldo;欢迎光临,易先生,南小姐。&rdo;车窗外,无数身着晚礼服的男男女女昂首挺胸地往大厅里走,脖上耳尖的珠光宝气格外耀眼。南桥有些紧张地拽着裙角,却见易嘉言先下了车,回过头来将手递给她:&ldo;来,南桥。&rdo;她有些羞赧地把手放进他的手心,温热的触觉好像勇气之石,稍微安抚了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南桥从前没怎么穿过高跟鞋,今天却受到henry胁迫,破天荒地穿了八厘米的锥子跟,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脚下,生怕摔跤。易嘉言注意到了,将她的手挽在他的小臂上,侧头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从门外踏入大厅,总有人跟易嘉言打招呼。南桥知道他要忙很多事,懂事地陪他入场后,就独自穿梭在甜品台与酒水台之间,间或听听旁边的人在谈论些什么。她好多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易嘉言的名字,或是夸他年轻有为,或是念叨着他的老总挖到宝了,这次的项目轰动全城。虽听不懂商场上的事,但南桥心里仍然很满足,就好像她已有一只脚踏进了他的世界。钢琴师一曲接一曲地弹奏着。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南桥一下子辨别出来,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绿袖子》!易嘉言很喜欢钢琴曲,但凡在家,客厅里总是回荡着他喜欢的音乐。而这一首是他经常放的。南桥拿着蓝色起泡酒,一下子回过身去,越过人群搜寻着易嘉言的身影。不远处的易嘉言似乎也有所感应,正与三两人端着香槟在说话,听到钢琴曲,也微微侧头朝她看了过来。南桥看见他的唇角微微弯起,眼神里也带着笑意。宛若万千星辉同时绽放。她慢慢地小啜一口蓝色起泡酒,很甜。再伸手摸摸刘海之上那枚他送她的水晶发卡,这一夜的流光溢彩似乎都涌进了她一个人的心里。在尝一块粉红色马卡龙的时候,南桥听见身后有人叫她,&ldo;南小姐。&rdo;她转身一看,居然是那天在校门口堵住她的富家女。沈悦蓝穿着一身蓝色晚礼裙,狐疑地站在那里,看着同样盛装出席的南桥,慢慢地问了一句:&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南桥把盘子放在了甜品台上,抬头看着她:&ldo;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rdo;&ldo;哦?我以为你已经傍上了余成东,没想到你志存高远,他那样的都入不了你的法眼。&rdo;沈悦蓝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南桥一眼,&ldo;你是想来这儿找比他更有钱的?&rdo;&ldo;我没你这么深谋远虑。&rdo;南桥也笑了,踏着高跟往人群另一面走,&ldo;沈小姐有这种志向,不代表人人都和你一样。&rdo;&ldo;你站住!&rdo;沈悦蓝提高了嗓音,南桥身边几个正在交谈的人朝她们看了过来。&ldo;是沈总的女儿。&rdo;有人低声说。&ldo;哪个沈总?&rdo;&ldo;还能有哪个沈总?北市有几个沈总?不就那一个嘛!&rdo;……南桥听见了,沈悦蓝也听见了。&ldo;我们谈谈。&rdo;沈悦蓝说。南桥不置可否:&ldo;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rdo;&ldo;那你的意思是,你想在这里当众出丑了?&rdo;南桥眼神一滞,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与人谈笑的易嘉言,最终一言不发地跟着沈悦蓝向后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