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下有白鸽在飞。露天阳台上有玫瑰花盛开。南桥只觉得触目所及都是难以忘怀的美丽,正欲偏头对易嘉言感叹两句,却发现他由始至终都看着她,片刻也没移开过目光。她一愣,呆呆地问他:&ldo;你,你看着我做什么?&rdo;他但笑不语。南桥脸红了,移开目光,小声说:&ldo;那么多美景不看,看我有什么意思?&rdo;易嘉言与她并肩走着,没有牵手,也没有揽着她的肩,大概是相处多年,其实并不习惯忽然从兄妹变成恋人的模式,也还有太多需要慢慢适应的亲昵举动。他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她从耳根蔓延上来的那抹杏色,含笑说:&ldo;你有你的美景,我自然也有我的。&rdo;轰的一下,那抹杏色变成了猪肝色。他又忍不住坏心眼地取笑她:&ldo;刚才是粉色的,算是美景,现在变成猪肝色就不美了。&rdo;南桥又忍不住侧过头来瞪他,可是瞪着瞪着,又忍不住和他一起笑了出来。天色渐晚,夜幕低垂。他们并肩走了很远,又掉头慢慢走了回来。买了一块巧克力分着吃,一杯热牛奶一起喝,在公园的长椅上小憩片刻,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携手走过面前,天真的孩童在空地上你追我赶,南桥忽然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本书,那本书的结尾很美很温馨,她曾经反复看着念着,直到可以轻而易举背出来。&ldo;于是那天我们一直待在老房子的花园里,直到薄暮初上,连踢球都看不见了。我们在夕阳里幸福地笑着,为一家人的团聚,母亲和儿子,妻子和我们的女儿,无比珍视这风和日丽的天气和以后的所有时光。隔壁的猫,满天的星光注视着我们,注视着我们的尽情欢笑。&rdo;她侧头看着身边的人,整颗心都陷入了一种奇异又美妙的温柔里,易嘉言察觉到了,捧着牛奶转过头来,也不说话,只是把牛奶朝她递了递,无声询问她是否要喝。南桥摇摇头,笑了。易嘉言把牛奶放入她手中让她暖手,也跟着笑了。这一刻,广场上的白鸽,满天的星光也像是在注视着他们,注视着他们的相视一笑。☆、易嘉言的手机因为恐怖袭击的缘故,先是遗失在酒店,后来不知所踪。离开里昂的前一晚,他与南桥一起去选手机。易嘉言对手机的需求只限于打电话、发短信,走进店里也没有过多犹豫,指着玻璃柜里的iphone最新款:&ldo;就这个吧。&rdo;是和之前那只一模一样的。忽然想到什么,他侧头问南桥:&ldo;你的手机是不是摔过了?屏幕边缘好像有点裂痕。&rdo;上午用她的手机跟黄姨说话时他就注意到了。南桥记起来了,在书店里看到法国发生恐怖袭击的新闻时,因为太慌张,她把手机给掉在了地上,大概是那时候碰裂的。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果不其然,屏幕边缘有两道裂纹,不仔细看倒是不太明显。易嘉言拿过来看了看,说:&ldo;你也换一只吧。&rdo;&ldo;不用,这点裂痕不影响使用。&rdo;&ldo;是真的不想换新的,还是只跟我客气一下?&rdo;他斜眼看南桥。南桥眨眨眼:&ldo;当然是真的‐‐跟你客气一下而已。&rdo;对于自己的手机易嘉言倒是没有什么要求,但考虑到南桥是女孩子,他就要用心一些了,开始询问店员最近在年轻女性中比较受欢迎的款式。店员用英语和他交流,很热情地推荐着几款色彩比较绚丽、样式也比较好看的手机。他拿出两只看了看,侧头问南桥:&ldo;你觉得怎么样?&rdo;南桥没有多看它们两眼,只是指着易嘉言选择的那款iphone:&ldo;我也要这个。&rdo;易嘉言选择的是黑色,南桥选择的是白色。店员询问他们要不要用盒子包起来,易嘉言说不用,直接用就好。两只除去颜色以外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机摆在柜台上,南桥抿嘴笑,走出商店的时候侧头问他:&ldo;诶,像不像情侣机?&rdo;易嘉言一本正经地想了想,摇头说:&ldo;这都算情侣机的话,全球大概有好几千万的人都跟我是情侣了。&rdo;南桥想说他真煞风景,可余光察觉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诶,这是在偷偷笑?隔日拿到行李和证件后,易嘉言与南桥一同从里昂启程回国。易嘉言常年出差,行李里自然备有u型枕,在飞机上落座后,他把枕头递给南桥:&ldo;航程很长,枕着这个休息吧。&rdo;南桥偏不要,只把u型枕套在他脖子上:&ldo;你用,你自己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