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起义军的人,还有些新兵,他的人他自然认得,甚至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何时起跟着他的,有过什么功勋。有问题的是那群新兵,许逊犹记得,他们刚来的时候,未经过任何训练,就能拉开他和珏尘的弓。那弓可是需要九石的力气才尚可,即便是常年耕种,力气是练就了,也不可能一瞬间就熟悉了弓,一两时辰总还是需要的。他和珏尘都顾虑,不敢招募,反倒是义父坚持用了他们,还破格让他们不用cao练,直接编入弩兵。自从这些新兵入营后,&ldo;凌申军&rdo;的军营里许久没太平过了。前些天粮糙被烧,幸好抢救及时,最近又天天无端吵架,惹得人心散漫。&ldo;他们在营帐外有些时候了,怕是听到你要断廷鑫水源的事。&rdo;董盎尾随着许逊跨入营帐,脸是嘻笑着的,还频频回头冲那堆士兵做着&ldo;散开&rdo;的手势,嘴里说的话倒是极其认真。&ldo;许逊!&rdo;眼尖的瞧见那家伙闻言后,激动想转身去质问那些新兵,珏尘大声喝止了他:&ldo;我从不怀疑义父的行事手段,坐下,随他们去。到了该整顿军纪的时候,由你忙的。&rdo;&ldo;该死的,蜀王的后院什么时候才失火!&rdo;许逊也知道,自己之前北上能那么顺利,并非起义军真的战无不胜。而是朝廷压根就没全力以赴,这次派出了异姓王亲自守城,小瞧不得。这才老老实实的听候珏尘的命令,可让一个鲁莽惯了的人,突然开始瞻前顾后,的确不易。&ldo;云龙说,粮糙到了,那边就乱了。&rdo;董盎也算不准日子,毕竟马盅只带了些不懂打仗的乡民,打着投奔念修的旗号,就光明正大的跑去蓟都了。到了那,还得看能不能找到人接应,云龙说是没问题,他也就直接照搬了云龙的话。&ldo;云龙是你爹啊,张口闭口全是他的!跟个奶娃子似的!&rdo;许逊冲了董盎一句,这些日子来骂他骂习惯了,好在董盎从不记仇。转念一想,才忆起了他这话的重点:&ldo;该死的,临阳有粮糙过来,你怎么不早说!&rdo;&ldo;我忘了,被你骂着骂着,我就心乱,一乱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rdo;董盎很顽劣的耸了下肩,幸灾乐祸的笑。反正他早就和珏尘提过,至于这喜欢拿骂他当消遣的许逊,实在不是在他的顾念范围内。听了这话,许逊立马就开口反击。珏尘始终默不作声,悠闲的看着这两人斗嘴,心思如同几案上的烛火,跟着风,有些飘忽难定。~﹡~﹡~﹡~﹡~﹡~﹡~﹡~〖。笙乐嫣宁。〗~﹡~﹡~﹡~﹡~﹡~﹡~﹡~没几日后,当蓟都一片愁云惨雾时,各地百姓都津津乐道的闲聊着廷鑫那一役。ròuròu靠在茶馆的栏杆边,怕冷的她穿得很厚实,远远看来就像个圆鼓鼓的ròu团子,就连走路都有些重心不稳。正和人闲聊着的四广林瞧见了她,就赶忙问店小二要了盏热茶,谄媚的跑去递给她。&ldo;云龙,今天怎么想到出来逛逛了,好久都没瞧见你了。&rdo;说着,他为了显得熟络些,还伸出手重重的往ròuròu背上拍去。&ldo;往后能换种方式表现亲热不?你那么猛烈,我怕旁人误会了!&rdo;见四广林左右眉毛,分别抖了三下,ròuròu也不自觉的跟着抖了几下,本来还想再闹他会,思及有更重要的事,就作罢了:&ldo;跟我说说你刚才听到了什么。&rdo;&ldo;那个啊……可热闹了,咱们临阳原来还是个卧虎藏龙的地儿……&rdo;&ldo;重点!&rdo;完了,那厮眉毛又抖了,ròuròu也又一次控制不住的跟着抖动了。&ldo;这事挺长,得慢慢追溯……&rdo;ròuròu脸色不好看了,四广林觉得心里暗惊,这娃儿长大了,可还真没小时候那么可爱了:&ldo;我就不追溯了,听说蓟都晋王的一些部下反了,半夜血屠了蜀王府,蜀王没心思守城了,丢下廷鑫就奔回了蓟都。留了个比老胡还肥的太守来接手,原先局势还控制得挺稳,珏尘他们两次都没攻下城,也不敢硬来怕伤了那些老弱残兵。后来有人截了廷鑫的水源,大伙本来都以为是珏尘那小子干的,廷鑫百姓对&lso;凌申军&rso;那可是恨得咬牙切齿啊……容我喝口水成不?&rdo;ròuròu虽是不耐烦,可还是通人情的点了下头,四广林像捡了银子似的,乐呵呵的灌了一大口茶,还顺手抓了把旁边桌上的卤花生,那边见到ròuròu也就一笑置之,没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