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沂川摇了摇头。
梁全便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小王爷听了,别与外人说。昨夜皇上喝了酒,肚子里有话,便全冲着娘娘说了。”
“说了什么?”
“那可不好与外人说。”
褚沂川笑了笑:“我也算外人吗?”
梁全便含含糊糊:“感情方面的事,奴才不敢多嘴。只是您劝一句,劝劝皇后娘娘,对皇上好些,总没什么坏处。”
褚沂川也不为难他,道了一声谢,就提着自己的灯笼走了。
夜里的宫城,连朱墙碧瓦都被夜色遮掩,安静的只有野猫嚎叫的声音。
他沿着进宫来的路往回走,身影藏在夜色之中,一盏明明灭灭的灯笼只够照亮脚底下的路。路上空荡荡的,连个过路的宫人也没有。
褚沂川神色冰冷。
感情的事?
梁全是皇帝身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皇嫂的事。
是他们对不起皇嫂在先,现在又让皇嫂对皇帝好些?
就是三岁稚童都知道此事不讲道理!
褚沂川将灯笼用力掷到地上,坍倒的蜡烛烧着了纸糊的灯笼,烈火熊熊燃了起来。
他头也不低,抬脚越过,身影隐入漆黑如墨的夜中。身后的灯笼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很快便烧成了一摊灰烬。
第二日,褚沂川果然带着宝芝斋的点心进宫来。
沈玉鸾等了一整日,总算是把他盼来,一见到他,顿时感觉自己的病都好了大半。
她吃着点心,再看褚沂川从怀里掏出钥匙,把她的那些话本杂书还给她,顿觉另外一半也好了。
“小川?!”
沈玉鸾受宠若惊:“你这是有什么大好事?”
“昨日是我错了,皇嫂生病,就该多看些杂书,这样才好受一些。今日我就还给皇嫂,皇嫂要早点好起来。”
褚沂川说。
按照他对皇嫂的了解,前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肯定气的不得了,储凤宫里又没人给皇嫂撒气,不过是多看几本话本,总比一肚子气憋在心里气出病来好。
皇嫂能有什么错呢?
他不但还了话本,还带进宫来一堆消遣玩意儿,把沈玉鸾看的眼花缭乱。
“你怎么连牌九都带进来了?”
沈玉鸾说:“我不会玩这个,慧妃倒是擅长,每次都能赢走许多银子。”
褚沂川:“皇嫂玩的高兴,我这儿还有许多银子。”
“你自己的银子,你自己收着。”
“我没什么用处。”
褚沂川还当真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她的手中:“皇嫂数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