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帝还是驾临储凤宫。
褚沂川正在上书房里上课,他不在,沈玉鸾更不愿意搭理皇帝,兀自占了室内一角做自己的事情。
褚越和反而主动到她面前,与她提了一句给褚沂川的婚事。
沈玉鸾微微皱起眉头:“小王爷还未成年,是否太早了一些?”
“不早。”
褚越和道:“先将京中年纪适宜的姑娘挑出来,慢慢挑选,选出一个家世性情都最适合的。他从前鲜少见人,现今也鲜能亲近人,先培养感情,等到了年纪再成婚也不迟。”
“小王爷过了生辰才到十六,距离成年成婚可还有好几年的事情。”
沈玉鸾合上话本:“这件事情,皇上与小王爷提过没有?”
“不曾提。”
沈玉鸾一下笑了出来:“您也知道小王爷怕生,他方从冷宫里出来,连交好的人都没几个,现在想这一出,那是让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褚越和不悦:“太后与余妃都已仙逝,你既然暂居皇后之位,长嫂如母,这本该就是你该操心的事。朕是为他好,怎么叫做恶人?”
“那您就先去和小王爷提。”
沈玉鸾自顾自翻开话本。“若是他答应了,臣女自当尽心尽力,不敢怠慢。这强人所难的事情,臣女可不敢做。”
褚越和:“……”
他重重拂袖转身,到桌案后面批阅奏折。
等褚沂川上完晨课到储凤宫,大太监梁全为他倒一杯茶水,顺口提了一句。他也不敢直言,只旁侧敲击问一句。
褚沂川一口茶水还未入肚,想也不想就直接反驳:“我不想。”
“小王爷就不多想想?”
“旁人都是先成年再成婚,皇兄比我年长那么多岁,也是开春才刚立后。”
褚沂川委屈地看沈玉鸾一眼,沈玉鸾低头读话本没有看他,他又去看褚越和,皇帝正竖耳偷听,一时不察,与他的眼神对了个正着。褚沂川垂下眼,落寞道:“莫不是皇兄扰了我,嫌我整日在眼前聒噪,太碍眼了。若是这样,我以后少去就是了。”
“小王爷说笑了,皇上岂会这样想!”
梁全连忙道:“皇上是为您打算,您瞧……您瞧皇后娘娘!如您这般年纪时,皇后娘娘已经与皇上情投意合,等了两年,这才等到大婚。”
沈玉鸾动作一顿。
她注意到褚沂川看过来的视线,但并没有抬头,也没有反驳。
梁全说的是沈玉致。可那会儿她跟在沈玉致的身后,做个不起眼的小尾巴,未尝不是没有那种心思。只是谁也不曾注意,或是注意了也不曾在意。
褚沂川远远地问:“皇嫂也是这样想的吗?”
梁全紧张地看过来。
沈玉鸾头也不抬:“你自己的婚姻大事,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