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懿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三姐选到了她喜欢的人,看上去很是幸福。”
是吗?段崇南当真会让封姌幸福吗?逐渐查探到镇国公府的狼子野心与步步为营,李缜并不认为段崇南是真心喜欢封姌的。
他们的姻亲,更像是一场联姻,一场交易。
但是对于这件事,李缜不会点破,更不会告诉封懿。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宿命,即便他重生一世,他也不确定这一世就一定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但是,他会竭尽全力,去避免上一世的命运。
想着,趁着四下无人注意时,李缜修长的手,翛然牵住封懿的袖手,他稍稍倾身,在封懿耳边低声道,“表妹,放心,你会比任何人都更加的幸福。”
因为这一世,有我护着你。
第49章
“封懿先是一怔,直到彻底听清李缜的话后,才心慌意乱的左顾右盼了一眼,见身边人的注意力都在一对新人身上,并无人注意到他们,才稍稍放缓了心,一时却不敢看李缜。这时才感觉自己的手被李缜牵住,感受到对方手掌传来的温热,封懿面上也渐渐有了些许羞红之色。
怎么办,她表哥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她应当甩开的,可是心里却下意识的并不想甩开,尤其是,她隐约觉得她开始依赖这种感觉了。
可是怎么办?她表哥是苏莞的啊!还是小说的剧情真的在渐渐发生改变?
不知觉间,封懿开始苦恼起来,竟连李缜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柔荑,之后又悄悄溜走都毫未察觉。
恭祝了一对新人之后,锣鼓之声再度响起,封姌在众人的簇拥下被封家嫡长子封樾抱进喜轿内,喜轿从中门而出,一路出了封府大门。
趁着吉时,迎亲的队伍在敲锣打鼓的热闹声中离开了封府,消失在了长街尽头。彼时,午时已至,前来封府贺喜的宾客一一坐上了宴桌前,喜宴正式开始。
送走了新娘的封府,宾客虽众多,热闹却不如方才。吃过了宴席后,宾客们便一一散了。
午后,封府上下依旧在忙碌中度过,忙着送走宾客,清点宾客的贺礼,以及收拾最后的残局。
封懿作为封家嫡幺女,自是什么都不用管的,用过膳后,便跟着封婵回西院去玩了。李缜则在送走了严羡之后,便回到墨轩读书。
李氏与蓝氏在中堂与后堂帮忙指挥着嬷嬷们收拾残局,今日的诸事许氏一律不上手,因为封姌的出嫁,许氏的心情有些复杂,用过膳后,便回到封姌的云轩,对着封姌住了十余年的屋子望而慰叹。
封敬坤帮忙迎送宾客,封敬山则留在前厅,招待几位还未离去的同僚,借着嫁女的好心情悉心款待,却也是趁机拉拢这些愿意效力于自己的官场同僚。这前厅的酒宴,便一直喝到了傍晚。
入夜后,经历了嫁女的一日风光与喧嚣,又经过彻底的清扫后,封府彻底安静下来。二房的人如往常一般用膳就寝,大房这边,却是不尽相同。
封敬山陪同着那些官僚们喝了整整一个下午,入夜时分,已彻底酒醉,留在书房便要安歇。
许氏仍然待在封姌的闺房,今日情绪颇为复杂的她一时还不愿出去,从浣音那得知封敬山今日喝得极多,便让浣音着人好好侍奉。浣音见许氏今日因为嫁女,心绪显然波动得有些大,便让下面的一个丫头去小心照看封敬山,自己则留在云轩照顾许氏。
至于许氏手下的另一个大丫头浣壁,因前一段时日家中有事便告假回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许氏记挂着嫁出府的封姌,这一夜是在封姌的云轩安歇的。歇过一夜之后,想到封姌迟早是要嫁人,好在也是嫁在京城,若想她可随时递个口信过去让她回来一见。
想到这些,许氏沉郁一夜的心神豁然开朗,后知后觉的感知到了嫁女儿的心情,又想起昨夜未好好服侍封敬山,也不知道他酒醉之后睡得如何,起床收拾妥当,梳妆打扮好后,许氏便领着浣音往书房而去。
未几,到了书房外,还是晨起不久,院内凛冬森寒,房门紧闭。
许氏望着紧闭的房门,整了整仪容,再三向浣音确认自己妆容完好之后,才上前一步敲响了书房的门。
扣扣扣
房内并无回应。
许氏又敲了几下,听到房门隐约有声音响动时,以为是封敬山醒了,便柔声道,“老爷醒了罢,昨日喝了那些酒想必不适,我让丫头们熬了解酒汤,这便进来了。”
话落,许氏推门而入,身后的浣音端着醒酒汤缓步跟上,然而还未抬眼,就见身前的许氏脚步一滞,紧接着,许氏愠怒的声音骤然响起,“你怎么在这儿?”
浣音从未听过许氏这般震怒的声音,当下抬起头来,看清房门的情形后,心头一惊,手中的端盘应声而落,盛着冒着热气的解酒汤的汤碗也被摔碎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刻,书房内间的床榻上,封敬山被瓷器摔落在地的清脆之声惊醒,身上盖着锦被,从锦被上方裸露的胸膛可以看出封敬山锦被之下是未着衣服的。
然而叫人吃惊的是,床榻的一侧,召进府中数月,一直在浣音手下听从吩咐的丫鬟巧玉竟衣衫不整的慌忙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地上,满脸惊慌的看着她们二人,身上仅着慌乱之间穿好的里衣,一双修长细腻的脚踝一览无遗。
似乎是察觉到了许氏愠怒的目光,巧玉缩了缩脚,泣声道,“太太莫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大爷昨夜喝醉了酒,将我拉到了床榻上……”
看清这一幕,浣音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更加明白这个小丫头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当下抬头偷瞄了许氏一眼,见许氏阴沉的面上蕴着风暴,心头一惊,便后退一步躲在了后头。
巧玉如今已经是封家大爷的枕边人,无论如何,不是她这个下人能够训斥的,更何况还有主母在上,她自然是能躲就躲。
果不其然,许氏对巧玉的解释分毫不信,而是眸光冷厉的盯着她,“老爷将你拉到床榻上你便下不来了?你存了什么心思当真以为我不清楚?”
许氏怒不可遏,怎么都没想到,只一夜时间,就让一个丫头有机可乘,上了她夫君的床。
许氏出身侯府,向来心高气傲,更是从不让封敬山纳妾,如今吃了这么个暗亏,如何能忍。又见封敬山已经醒转过来,似乎因为宿醉而有些不适的蹙着眉头,许氏此刻却没有心情关心,而是指着巧玉道,“老爷,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她怎会会从你的床榻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