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也察觉了李挚的意图,她晓得这个穷书生,平时讲究多,手帕不离身,见他没掏出来,面上还怔了一刹,也跟着一怔。
李挚的手帕哪儿去了?不会白天说是去报官,其实去喝了花酒,还把贴身之物留给了相好的!
他这样穷,官府发得廪粮一定也是这样花掉了!
这样乱七八糟地一想,丢失的理智也渐渐回到了宝珠的身上。
在李挚将她小心放在草席上,自己匆匆去到院中寻来清水,又返回给她擦了擦后,宝珠更是心平气和起来。
“李公子,我好多了。”
“若是再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李挚的眉头依然紧锁。
宝珠不好意思起来,小小的不适,他也太紧张了些。
李挚的紧张情绪一直维持了很久,他不让宝珠起身,将水杯放在她的手旁,又去他找到的那处小厨房里一阵捣鼓,做了些简单的饭菜,端回房间中来。
“当真好了?没有一点不适?”
李挚一脸严肃地看着宝珠,眼神上下打量,又想伸手去将她扶起来。
宝珠一阵心虚,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自己坐了起来,好声好气一遍遍跟李挚说她没事。
不然李挚已经准备端起碗给她喂饭了。
这顿晚饭就在李挚的担忧中度过了。
直到晚上熄灯前,李挚还是不错眼地一直盯着宝珠,直把她看得不自在起来,抗议道:“快些睡吧,你明日还要进城的话。”
说罢,宝珠又状似不经意地打听道:“我下午在周边转了一圈,在旁边村里遇见了个朋友,还挺聊得来,你白天去城里做什么了?”
“在城中偶遇了几个同窗,一齐吃了顿酒。”
同窗?
宝珠想了想,记起来上一世,李挚还年轻的时候,在朝中曾与一个同窗关系不错,能称得上好友。
只是李挚后来平步青云,那位同窗官场失意,好似辞官做回了老家,渐渐不再与李挚来往。
又或者是因为旁的原因。
曾经有一回宝珠去书房找他,碰见了李挚的另一位同窗,姓顾还是别的,他来求李挚帮忙。
与李挚的那位好友有关。
这姓顾的有一事,若是成了,对李挚好友有妨碍,他请求李挚莫要插手。
李挚最后答应了。
为此那一阵他低沉了好一段时间,宝珠问起,只说觉得亏欠,他对好友心中有愧。
但宝珠觉得李挚总是对的,好友若是不理解,自然是他的问题。
她这样安慰李挚,李挚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李挚的好友似乎是姓周吧,这次遇见的是他吗。
宝珠回忆着上一世的种种,沉睡了过去。
半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触碰着宝珠的脸颊,她勉强睁了睁眼,面前又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