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美人儿这般惨,他又能如何呢?
思及此,他心惊肉跳,知道这个皇帝并不像先皇那样好糊弄,不仅不理朝政,还是个暴虐成性的人。
“行了,你下回选几个乖巧点的,身子康健的。”
李济摆摆手道:“如今帝师总是管着朕,朕心难安。”
一想到江时卿,他心里就膈应。
以前做太子的时候,江时卿比父皇还要严苛,如今身为帝师,虽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可到底碍事。
只是江时卿一心为公,从无私欲,活得像个世外高人一般。朝中上下倾佩他的人不少,百姓中,他的呼声也很高。一时找不到理由罢黜,便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李济眼眸微眯,转了转手中的核桃,心生一计。
凉州。
他喃喃念道。
严无畏不明所以,追问:“陛下,可是凉州有人上奏?”
李济摇头:“帝师方才请命前去处理知府贪污赈灾物资一事。”
严无畏笑道:“这倒是个好机会。”
*
自太极宫出来,江时卿又去崇政殿替皇帝处理公文,直到入了夜,才弯腰入了回府的马车。
靠在车壁上,他闭目捏了捏眉心
蔺宸低声道:“大人,连着几日未曾好好睡一觉,还是需对自己身体上紧些。”
江时卿嗤笑一声,道:“我又不是文弱书生。”
他自幼练拳,从无懈怠,并不是旁人看的那般,只知纸上谈兵的文臣。
回府后,未见宛初,他心念微动,只是按捺着不去找她。想到前日梦里,女人唤他夫君,仍是心有余悸。
莫非是他和那女子有一段未解的宿缘,才会频繁出现梦中。之前梦里从不曾见过女子面容,听过女子的声音。反倒是这一世,与宛初亲近后,屡屡做了些怪梦。那张脸也变成她的模样。
那夜桃花林之梦时,宛初正在红霓的房里,想来是不可能作祟。
理不清头绪,他索性起身去了净室沐浴。
返回时夜风寒凉,正是亥时三刻。
有人轻扣前门,柔柔的声音:“大人睡了吗?”
不知何故,听得她主动来找,江时卿嘴角上提,并未有半分犹疑,只是面上仍是冷冰冰的,道:“何事?”
“蔺侍卫说大人三日后要去淮州,妾想陪您一同去,不知可好?”
宛初双眸微动,如同一弯清泉,倒映着屋内的烛火。
蔺宸定是迫不及待去和红霓说了此事,红霓又是兜不住话的,便让宛初知道了。
不过,他本就有带她上路的打算。
明里去凉州,实则去淮州,多则一月,少则半月,他自不放心将画妖放在京城。
他在矮几上轻敲了几下,道:“我本欲带你去,只是你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宛初直言不讳,“大人要去淮州,必然有大人的原因,妾不便过问。只是妾想着,兴许能帮上忙,愿大人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