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带着他们走出店铺的后门,又穿过月门,来到一处宽敞的院子。
原是面目惨白的宛初,由江时卿抱着,顿时脸颊飞过红云。再看跟在后面的蔺宸和红霓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恨不能把头深深埋在他脖子窝里。
院里坐着三个女子,正在绣帕,一位中年,一位少妇模样,一位还是少女。有说有笑的三人见到掌柜领进来的人,立马看向这边。
江时卿跨入大院的时候,坐在三脚凳上的少女登时便失了神。
几人风尘仆仆而来,舟车劳顿的,莫说宛初脸色惨白,其余几人亦是灰头土脸,可江时卿仍是一脸的清隽矜贵。
他身材颀长,身量较高,身着月白长袍,头戴白玉簪,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难怪少女的视线全落在他身上。
待江时卿走近,三人中的中年女子缓缓起身道:“夫君,这位贵客是?”
掌柜回:“他是京城来的周大公子。”
这个成衣铺是周家开在淮州的分号,中年女人一听是周家来人,即刻放下绣帕,“周公子,有失远迎。我前几日已安排好了厢房,请诸位跟我来。”
江时卿点了点头,回头唤了一声蔺宸:“将行礼搬进来。”
周凯和四个随从一同,将包裹,行囊和木箱搬进来。
江时卿此行只带了十个人,但该备的物件一件不落,周家长子的行头,做得十足。
待他们上了楼,那未出的少女才才注意到俊美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只是宛初埋着头,她只看到那如弱柳扶风的腰肢,还有露出的一节细长白皙的手臂,肤若凝脂。
想必,能让此等贵公子抱在手里的,自然不可能是俗物。
年轻女子隐隐露出失落,低声道:“这位夫人看来身体不大好,才由公子抱着上楼。”
年轻妇人坐下,继续拿起绣帕,垂眸道:“傻瓜,哪有男子会娶这样娇弱的女人做正妻?你看那屁股那腰,怎么可能生孩子。”
年轻女子面露疑惑,“嫂嫂,可周公子这般心疼她,怎么可能不是妻?”
年轻妇人放下针线,笑道:“你呀!这淮州多瘦马,多少男子端着家里的,还要去外面养一个,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哥哥那般老实巴交?尤其是这样的贵公子,有钱有闲又一表人才,即便他没这个心思,也会有女子贴上来。”
“嫂嫂,你说那女子是瘦马?”
年轻少女小脸一垮,眉眼顿时耷拉下来。
年轻少妇一番话,彻底击碎她心里的梦幻。
“谁说不是呢?那身段,那姿态,我准没看错。”
*
江时卿抱着宛初上楼,好不容易到了厢房,将她放到床上。
没曾想,刚刚将人放好,宛初突然起身,嘴巴哇的张开。
根本来不及躲闪,呕吐物悉数落在他身上。
一路上的她着实是强忍着没吐,方才上楼时,她险些忍不住,若不是兜着脸面,想等四下无人时在去浴室里在作,早就吐了。
没想到,还是吐在了江时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