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洵生轻皱眉。
陈哲飞一字一句介绍:“吕鸿永的儿子,吕珩的亲爹。”
江洵生一顿,又听见陈哲飞兴奋道,“看我小舅舅这番操作,肯定是打算彻头彻尾教训吕家一顿了。”
提到小舅舅,陈哲飞总算是想起来了自己这趟的目的,熟练拿出烟盒抽了杆出来,又递给江洵生。
江洵生没接,“不抽。”
对此,陈哲飞啧啧两声,收回烟盒,点燃自己手里那杆,说,“你俩因为什么闹的不愉快啊?”
江洵生喝了口啤酒,也不管陈哲飞到底听不听得懂,低眸自顾自道,“算不上不愉快,只是觉得,似乎永远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五年前是,现在也是,一边无微不至,一边又好像很容易就放手。”
他其实恨傅呈,一点点。
他知道自己的丁点恨自私又幼稚。
刚和傅呈分开,回到老家的那段时间,很多夜晚梦醒时,他都会想起傅呈。会想起他们在圳市那段已经没有真实感留存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个和傅呈分开平静的夜晚,他恨傅呈对他提出的分开没有一句挽留,恨傅呈轻而易举的应允,恨当时明明有很多解,但傅呈一字争取都没提。
后来,江洵生把这一切归结于没那么喜欢。他用这句话当作理由,让自己慢慢从那场早已不真实的梦里醒来。
直到又遇见傅呈。
江洵生久违地又感受到那股紧裹过的爱意,意识到也许傅呈并不是没那么喜欢,只是当初的自己对傅呈来说太小,对傅呈来说是一个变数。就像他第一次和傅呈告白那个傍晚,傅呈说“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他有一条未来要走,所以傅呈让他去走。
所以他选择了释然,他的恨本来就自私又幼稚,他自知、深知。
但今年的他已经二十八了。
他可以对自己的所有行为负责,但傅呈为什么还是能在毫不吝啬对他好的同时,说出他和别人合适。江洵生想不明白,明明傅呈也没有掩藏自己的感情,明明傅呈也知道那句话假得让人笑,明明两个人已经在按部就班往前走,明明傅呈是不开心而不是无所谓。
和陈哲飞碰了下酒瓶,江洵生咽下一口酒。
心道,很生气,一股莫名其妙、一股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哄好的气。-
翌日正值端午。
下午三点,傅呈住处。
处理完一部分文件,傅呈打开跑步机,慢跑了一小时后,冲凉,从衣帽间选了一套正式又不太死板的浅咖色西装,上身后拿起一条同色系领带大门门铃被按响。
傅呈开门,“来了?”
“来蹭顺风车一起回去!”
傅一檀蹦进来。
傅一檀是典型的工作与生活判若两人,并且能在两种状态下自由且迅切换。今天这不需要去公司的日子,利落干练一系列形容词在她身上找不见任何落脚点。她穿了一条牛仔连衣短裙,及腰的长不仅没盘起还烫了大卷,头顶几根还故意做成了炸毛状般高出去头皮两厘米。傅呈没太懂这是个什么风格。
走到镜子边,傅呈把领带系上,“最近工作怎么样?”
“都挺好的,”
傅一檀站在一边,“之前哥你不是说让我多尝试对项目全程跟进吗?我也觉得那种对已经成立在进展中的项目进行跟进,学习价值确实没有很高,所以我准备往开新市场方向走,大概聚焦在数字化方向,最近在做调研和策划,争取这个月内跟你汇报我的想法。”
系好领带一扯,傅呈赞同地嗯了一声,从衣柜里拿出外套,往门边走去,“怎么想到开市场这个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