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煦抽噎着离开妈妈的肩膀,抹了一下眼泪,咧开嘴角挤出一个微笑,“妈,这怎么能怪你,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能想通的,你先让我好好想想,行吗?”
他虽然在笑,眼睛里却全是悲伤,整张脸看起来惨淡不已,愁苦布满每一处五官,看得淮陌更揪心了。
淮煦一直都是个极其体贴的孩子,即使自己再不舒服,为了让她放心,他也会笑嘻嘻地安慰她自己没事。
数不尽的酸苦药片,淮煦也总是在她哀愁的目光里笑着吃下。
她眼里含泪,笑着抚摸淮煦的头发。
她的孩子命怎么就这么苦?
身体不好不说,感情上还要遭受这种痛苦。
一瞬间,淮陌的自责情绪达到巅峰。
她的孩子这么好这么乖,为什么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万一离了景正悬,淮煦再也无法发自内心地笑怎么办?
想到这,他抹掉淮煦脸上残留的眼泪,温柔地问:“阿煦,你有信心克服那些困难吗?”
一句话,淮煦的眼中瞬间恢复光彩,仿佛有一缕光驱散薄雾,照亮晦暗。
淮煦难以置信地抖了抖嘴唇,而后才坚定道:“有,妈,我有信心。”
虽然和景正悬在一起没多久,可是这短短几天足够让他想明白,他这辈子是离不开景正悬的。
有景正悬,他想活很多个19年;
没有景正悬,他再活19年也就够了。
淮陌笑笑,眼中又坚定了一些,但还是有哀愁,又问:“那正悬呢?你相信他能克服那些困难吗?”
阿悬……
淮煦张了张嘴,没有立即回答。
阿悬能吗?
他家里给他的压力恐怕更大吧?
也许自己不应该坚持,这样景正悬就不用面对那么多困境。
他不想让景正悬为难。
淮煦的眼皮敛了敛,抿抿嘴唇,刚要出声,忽然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笃定道:“那些困难我已经克服了。”
“陌阿姨,请相信,我一定会照顾好淮煦,永远都不让他哭。”
淮煦转头,对上的是景正悬冷棕色的瞳孔,目光无比坚决,脸上有些淤青,嘴角还渗着血。
淮煦一下子站起身,跑过去,着急道:“你这是怎么了?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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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正悬一直在为摊牌做准备。
景家亲眷众多,但管事的就那几个,一个是他爷爷,另一个就是他爸。
而他爸景贺恒是个听老婆话的人,所以只要过了席青那关,就等于过了景贺恒这关。
至于爷爷,费点心思就行了。
上学的时候他每天独自出去就是为了做爷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