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啦,”
柳四婶一脸夸张,神神秘秘低声道,“小青,你那个缺德的本家兄弟,给人家肚子搞大啦。”
杨青青这才明白为什么牛家非得让牛灵溪下嫁不可,在乡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果然是无法回头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问。
柳四婶拍了拍大腿:“杨迁先是甜言蜜语哄骗牛灵溪,这牛灵溪也是傻,什么都不懂就被人弄大了肚子,真是可怜了牛地主,杨迁拿住这事去威胁他夫妻两个,他俩也不敢把杨迁的真面目告诉牛灵溪,只想让他俩能和和美美的,可是纸哪能包得住火,都是骗自己罢了。”
“娘,你也真够能耐的,连细枝末节都打听得这么清楚,竟像你自己亲历的似的。”
柳长英先笑道。
“哎呦,造孽呀!我是听在牛家服侍的小丫头的娘说的。”
四婶道。
柳四婶这人脉真是无敌了,杨青青连忙问:“四婶,那你没跟旁人说这事吧?”
“哪能呢,”
四婶说,“我能不知道这事的轻重?所以听说了之后就一直憋到现在,谁都没告诉,阿弥陀佛,可把老婆子我给憋坏了。”
柳长英又笑:“那你还不是跟我俩说了。”
“你俩能是外人吗,况且你是个闷葫芦,小青也不是大喇叭。”
四婶笑道,又说,“哎,也真是可怜啊,这寒冬腊月的,听说过几天人就要嫁过来了,不然肚子都藏不住了。”
杨青青想,如果是他的话,被人这样先哄骗后胁迫,他只会跟人鱼死网破,让大家都别好过。
但对于牛家而言,他们大概是怎么都想不到这条路,也做不出那么绝的事。在乡下,越是有些小富贵的人家,越是在意体面,不像他,什么都豁得出去。
三日后,牛灵溪果然坐着喜轿匆匆进了杨柳村。
喜宴安排得排场不小,牛家送来一整头猪一整头羊,鸡鸭也有各一笼,在杨家二房搭喜棚,流水席从中午开到了晚上。
程家也收到了喜帖,杨青青自然没去,程景生看在牛三叔的份上,跟程润生两个去走了个过场,跟牛三叔喝了几口酒。
晚上躺在床上,杨青青翻来覆去睡不着。
“要是我的话,我就把孩子打了。”
他说。
“哪有那么容易,”
程景生道,“打不好是要命的,而且很伤身。”
也是,这毕竟是古代,孩子打了人没事,是宫斗剧限定剧情,于是杨青青又想了想,说:“那我就自己偷偷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带,再叫几个人去把杨迁家的人狠狠打一顿,让他们不敢多嘴多舌,地主不都应该很会仗势欺人的吗?怎么该心狠手辣的时候牛三叔就不开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