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自然,从容自处,旁若无事地打起了招呼。
但女人明显并没有跟他像昨天那样继续寒暄的兴致,甚至都顾不上多看一眼,甩下饭盒后就匆匆离去了。
她离开后,叶珖把饭放到窗台上,和璩知花道别。
“下午或晚上,多雨应该就回来了,明天我就不来了。”
他笑容温和,望着璩知花那较之普通人明显要苍白许多的面容,顿了顿,又开了口,语气真诚恳切:“这两天打扰到你,非常抱歉。”
慢条斯理把书本装进背包,之后,将猫也送回猫屋,又添上一把粮,叶珖短暂停顿了片刻,转身离去。
他没有像昨天那样,把帘子重新紧紧拉上,而是就这么敞着窗,任由草长莺飞的春漫窗而过。
如果她并不排斥,那可以晒晒太阳。
而假使她真的不喜欢外边的世界,璩多雨今天也会回来,会替她关上窗。叶珖如是考量。
何况,哪怕是短暂地透透风,对身体也有好处。
只希望,这难得的短暂相处中,它们能为冰冷的她添上一抹温度。
院墙外,叶珖面朝窗户的方向站立,他指指天,又指指窗台上那朵花,和璩知花道别。
“天气很好,它需要晒晒太阳——再见。”
阳光透窗而进,璩知花目之所及,高瘦清俊的身影从那一方窄窄的窗口处消失。
微风吹过,她安静地看着窗边,那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花正兀自迎风招展,沐浴着灿烂的阳光,生机勃勃。
路边树下,叶珖收回相机,骑上单车离去。
……
日光落了西,朦朦夜色降临,路边昏暗的灯亮起时,铁栅栏的门再次响了起来。
不同于白日里的轻缓低调,而是较大动静的叮铃哐当,然后“哐”
地关上。
——是璩多雨回来了。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风格,璩知花听得真切。
璩多雨进了院子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开屋门,而是把钥匙收起来,装着换洗衣服的随身包丢到门口,晃晃悠悠溜达去了猫屋边上。
途中,对脚下干净了许多的院子颇为感到新奇:“这怎么还有条路了,真奇……”
只是,他人还没到猫屋,就先看到了完全敞开着的,毫无遮掩的窗。
璩多雨眼神顿时一凛,神色大变。
跨起一步,他单手撑着露台栏杆直接跳上,旋即没有丝毫停顿地扶着窗沿探头向里望去。
待得看到一片漆黑中,璩知花微微映着路灯光亮的双眸,他才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高高吊起的心口大石落回,转瞬又催成无名火。他开口,语气不善:“怎么不开灯?”
他的身影被暗沉的路灯照亮,描着层不怎么明亮的边,而虽然逆着光,但依稀可见的面庞上,紧皱的眉和下弯的唇角都明晃晃地昭示着他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