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说道:“奶奶我也跟您一起去吧!他是帮我要的,我脚磨破了。”
老人忙看了看白洋的脚说道:“诶呦,那可是受罪了,这地方也没车,你们回去还得走路,那孩子咱一起吧!就前面快了。”
白洋点点头便跟了上去,何溪也没有去另一头而是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老人家的外墙外面框架是用蓝砖搭建的,中间好像是土做的一种砖搭砌的。
院落很整洁,照壁前还有一棵很大的花树,根茎都很粗壮,一看就很多年了。
进屋后,老人安排他们坐在小凳子上,给他们倒了水,便去里间拿了创可贴出来,除了创可贴,老人还拿了一些棉花。
老人:“来,孩子,你把创可贴贴上后,把这些棉花也垫过去,会舒服点,你们这些小孩儿也不懂照顾自己的。”
白洋接到后,满是感谢,又被关爱的突然想哭,再看看这么大个院子,虽然景致不错,但如果今天不是他们来了的话,老人就这样一个人住着,又有一丝担心跟心疼。
白洋整理了下思绪,问道:“奶奶,为什么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啊?”
老人一直面带笑意说道:“住了一辈子了,习惯了,我的儿女让我跟他们出去住,我不去,那楼房里面住的我喘不上来气,在这里,空气好,我还能自己种点菜,时不时再去庙里面扫扫,自在。”
高中生们认真听着老人讲话。
老人继续说道:“我还有一只猫,在那边窝着呢!我跟我老伴儿一起养的,年纪大了,不爱动弹了。人老了也是一样的,不爱动弹,就爱待在自己的地方,这里空气好,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缺。”
虽然老人提到了她老伴儿,但刚刚进村她就说了,这里就剩她一个人了,那老人的老伴儿大概已经不在了吧!
左鑫哲:“奶奶,外面现在可好了,有很多新的东西,您不出去看看,不觉得遗憾吗?”
“遗憾?我也不懂啥是遗憾,我就知道外头没有这里住起来舒服,我从离开这儿的那一天就会开始不舒服直到我再回到这儿。”
“我老伴儿也在这儿,我能去哪儿呢!我在这儿想他了走两步路就到山底了,就能看到他了,出去了,就是千难万难喽!”
老人说到自己去世的老伴儿,言语间的坦然都让他们震惊,至少在他们现在的认知里面,爱人离去独留自己一人想想都会很难受吧!
老人看了看孩子们都不说话,就像是被自己的话定住了似的,哈哈笑出了声:“没事儿,奶奶就是跟你们闲聊,你们还小,现在时代也好了,以后看的东西,懂得东西肯定比奶奶多。”
老人把小零食推到四人中间说道:“这个是炒米,你们尝尝啊!”
老人在讲这些事情的时候,眼里都是爱意,没有丝毫的落寞。白洋做各种动作掩藏自己波动不已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老奶奶讲那些事情的时候,内心很复杂。
一开始是为老人的孤单感到惋惜,到最后才发现那是独属于她的自由和幸福。
一时间有对老人这种洒脱性格的崇拜,也有对老人和她老伴之间感情的羡慕。
白洋在想这些的时候,不自然的就会想到白平,他就是一个人,自己上学他又没有活儿干的时候,他会觉得孤单吗?他一个人的时候高兴吗?以后呢?老人有自己的另一半可以缅怀,并且在谈论到自己另一半的时候满满的都是爱意。
那白平呢?荣秋芳已经离开很多年了,白平也没有再婚的打算,如果将来他能像这位老人一样坦然的说起自己的另一半并且没有丝毫落寞吗?
应该不可能吧!毕竟白洋看到过深夜的沙发上孤身的白平,长吁短叹,寂静难眠。佝偻的身影在残夜里仿佛被放大到了整间屋子。
任何事物都不能细想,即使只是一个故事,一断笑容,一个眼神……。
这些都可能会让你陷入到回忆或幻想中愈来愈深。
此刻的白洋就是如此,即便她通过让自己的手部或口部繁忙起来,思绪也回来不了半分。
终于,白洋还是没有控制住,她缓缓起身,笑着说道:“你们先聊着,我想去外面看看,顺便试试脚还痛不痛。”
说完便出了屋子,她快步走出门后,直接右转往路口那边跑了过去大口大口呼吸着外边的空气,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眼泪伴随着白洋的咳嗽声,瞬间让白洋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虽然白洋此刻无法看到自身的面部,但也能感受到自己面部传来的火热。
白洋双手快速把脸上的泪痕抹去,又轻轻的揉拍自己的脸颊,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去让面部更加松弛一些,双手能感受到面部传来的热度,白洋开始用手心手背反复贴在面颊上降温。
方怀禹就在不远处看着前面的白洋,从白洋在屋子里,眼神飘忽开始,她就注意到了。如果是之前,可能他还不会这么快注意到,但自从那次两人在公园聊过之后,白洋那些落寞的神情便一幕幕都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所以,他很清楚那种神情。
一方面是白洋的状态不太对劲,另外这里属实还是偏僻了些许,再加上白洋自己根本不认路,万一她走到哪条岔路口找不回来怎么办。
出于以上考量,在白洋出门后,方怀禹便不动声色的远远跟了上去。
方怀禹看到白洋停在一处没动之后,便走远了一些,毕竟没有人喜欢别人“监视”
自己,即使是出于好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处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