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书闻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如果章小月不和他搭话,他便一语不。章小月知道章书闻心底是怨自己的,只是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
她主动说:“余愿的奶奶前几天跟我打过电话。”
章书闻拿筷子的手微顿,看着却不太在意似的,只轻轻地嗯了声。
“老人家说余愿在家里适应得很好,让我们放心。”
说到这里,章小月的语气轻快一些,“到底是一家人,哪有不疼孩子的道理。”
章书闻安静地吃着河粉,汤汁是广城特有的清爽口味。
“我专门去打听过,余鸿是包工头,一年赚不少钱呢。余愿是他的独苗,到了他们家吃好喝好,说不定人还能醒目点。”
章小月自觉失言,尴尬一笑,“总之,余愿应该是过得不错的。”
应该?章书闻琢磨着这两个字背后的可能性。
“你这边也要放宽心,生活费的事情不用烦恼,别太辛苦,你瘦了不少。”
章小月劝过章书闻别再去打工,章书闻应归应,还是起早贪黑。
章书闻颔,将碗底最后一口河粉吃了,不顾章小月说的“放着就好”
起身去刷碗。
水流哗哗地冲走滑腻的洗洁精,他终于开口,“姑姑。”
章小月诶了声。
“他们住哪儿?”
“好像就在花城路附近。。。。。”
花城路有许多老破小,住的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到处都能看到狂奔的小孩和在身后追赶的大人。
章书闻下了早班,明明都等到公交车了,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坐了反方向道路的车辆,等他站在花城路的路口时,却不知道该拐哪个弯。
余家人没有给章小月具体的家庭住址,章书闻只好撑着伞在烈日下随意行走着,他望着落在赤阳里的居民楼,一栋栋一排排,毫无头绪。
后背被汗濡湿,章书闻吐出一口热气,为自己的不够决绝而焦躁。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何必非要来一趟?
既然都已经间接得知余愿生活无忧,就应该果断的放下不是吗?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却始终没有停下漫无目的寻找的脚步。
路边有家老式的小店,门口摆着咸水鸭梨,泡着梨的水估计是许久没有换过,色泽很深。章书闻想了想走进去,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有点耳背,听不太懂普通话。
章书闻提高声音,缓慢道:“婆婆,你识唔识住系呢度一户姓余噶一家人?佢有两个女,呢排将佢前妻个仔都接埋过嚟。”
老太太摆摆手,“唔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