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民是个聪明人,十几个替补机枪手全都被打死,他不相信是土匪们无意之间做出来的。派了几个士兵,拖回来几具机枪手的尸体。张汉民看了半天:“营座,我们的身后有人!你看,这些机枪手中枪的部位都在脑后!我们的身后一定隐藏着神枪手!”
刘胖子擦了把脸上的血迹,也看了看那些被打死的机枪手,气呼呼的点点头:“他娘的,这黑龙还给老子来这一手!立刻派人将他们全赶出来!决不能放过一个!”
马行空正为打哑了“冷子”
的机枪高兴。一连串的子弹在自己周围溅起了一片尘土,有人高喊:“在这边!在这边!”
一队官军很快围拢了过来,一声接一声的枪响,压的马行空抬不起头来。官军越来越近,人数也越来越多。马行空这次太过大意,他没有隐蔽好自己的身形,让官军给包围了。
黑娃远远的看见,暗叫一声不妙,立刻对同来的几个兄弟吩咐:“散开,将那些‘冷子’引过来,快!”
同来的卧牛山兄弟也都是一些好手。纷纷寻找隐蔽的地方,朝着官军开枪。“那边还有!那边也有!”
官军被这阵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晕头转向。马行空这边的压力顿减。瞅准机会,连续开了两枪,撂倒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官军,一个纵身,跳进了旁边的一簇灌木丛中。
突然脚下一软。马行空心道不好。急忙伸手去抓旁边的一颗小树。幸亏有这棵小树,马行空的脚已经感觉到坑底那些被削尖木棒的锋利。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借助小树的力量,纵身从陷阱中爬了出来,钻进了灌木从。
刘胖子怒了,身前是黑龙的一百多土匪,身后又几个跳梁小丑不断的骚扰自己。两面夹攻,又没了机枪的掩护,还要时常提防脚下的陷阱。这仗打的很被动。
“营座!我们不能被这帮土顽牵着鼻子走!”
官军虽然人多,地形却并不熟悉,已经死了五六十个弟兄。张汉民有些着急:“我们必须集中兵力先冲出这边林子,到了开阔地,才能挥我们的人多的优势!”
“怎么打?你说!”
刘胖子一指张汉民。
张汉民道:“根据情报,只要出了这片林子,就是一片草场,面积很大,就在正前五百米处!只有到了那里,我们的人才能展开,只要这伙土顽走出林子就是活靶子!”
刘胖子想了想:“那就赶紧干呀!还愣着干什么!”
官军们呐喊一声,从各自的隐蔽处冲了出来,一边开枪,一边往前冲。黑龙双手使枪,连续射击,打倒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官军。弹夹中的子弹打光了。就在他换弹夹的时候,官军已经冲到了眼前。
“砰!”
一个官军举枪瞄准黑龙,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一枝花一枪要了他的命:“当家的,先撤吧!这里已经守不住了!”
“他娘的!这伙‘冷子’还真不要命!”
黑龙换好弹夹,砰砰两枪又撂倒两个,大声喊道:“‘风紧’(敌人强大)‘走水’(撤退)!”
董飞虎一声呼哨,黑龙岭的兄弟纷纷后退。
五百米的距离说远也不远,不用一分钟,官军便冲出了林子,也损失了二十几个弟兄。在林子里憋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太阳,刘胖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趁着土匪们还没有再次进攻。刘胖子下令就地修筑工事,和黑龙耗上了!
马行空躲过一劫,和黑娃等人会合。黑娃吹出几声鸟叫和黑龙岭的人接上暗号。马行空领着黑娃,绕过官军的防线,和黑龙见面。
黑龙没有想到王天纵会派人来救自己,他拍拍马行空的肩膀:“我黑龙这次欠狗蛋一个人情,等了了‘冷子’的事情,我亲自去卧牛山,任凭狗蛋处置!”
“黑大当家严重了!”
马行空说道:“我们三家既已联合,便是一家人,相互救援是说好的,黑龙岭有事,我们自该来!”
“有兄弟这句话!我黑龙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黑龙点点头:“这次只要我黑龙不死,我就和兄弟拜把子!”
马行空笑道:“黑大当家放心,不用多久‘冷子’就会撤兵!”
“你怎么知道?你是‘冷子’肚子里的蛔虫呀!”
董飞虎依然看不惯马行空的这种假仁假义,收买人心的做法。
黑龙一瞪眼:“马兄弟说的必然不会假,既然马兄弟敢这么说,定有十成把握!”
事情并没与按照张汉民预料的那样生。官军占领开阔地,的确是展开了自己的队形,数百官军趴在刚刚挖好的战壕之内盯着对面的林子。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一个土匪从里面走出来,反倒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官军被土匪黑枪给打死了。
刘胖子瞪着张汉民:“又失算了!以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次连一伙土匪都斗不过?”
张汉民无话可说。确如刘胖子所说,这一次输在土匪的手里。张汉民还有一句心里话没敢说,那就是刘胖子以前也是土匪。
天,马上就要黑了,到了晚上浑河的山山水水就是土匪们的天下。刘胖子做过土匪,他明白其中的奥秘。不等张汉民提醒,刘胖子就已经下了撤退的命令。趁着还能看清道路,折腾了整整一天的官军灰头土脸的从黑龙岭下来了。
刚刚走到三岔口,就收到消息,黄庄被一伙土匪洗劫。留守黄庄的官军全部被杀,尸体掉在村口的几株大树之上。刘胖子狠狠的抽了坐骑一鞭,战马猛然加,奔向黄庄。整个黄庄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灰烬,几十具尸体在高高的树上来回晃悠,就如同刘胖子抽打战马的鞭子抽在他自己的脸上。
作为刘胖子指挥部的那栋房子还算完好,不过里面被折腾的乱七八糟。藏在卧室中的大洋和粮库中的粮食一粒不剩全都被人劫走了。刘胖子欲哭无泪,士兵死了他不心疼,粮食丢了也没什么,藏在自己卧室里的金银财宝可是自己用了半辈子挣来的,就这么被人洗劫,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是那个山头干的?”
刘胖子一马鞭抽中留守排长的面颊。
排长捂着脸呲牙咧嘴:“我们也不知道,是一个红衣女匪带人干的,要不是我跑的快,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红衣女匪!红衣女匪!……”
刘胖子咬牙切齿的将这几个字念了很多遍。